他这个贱毛病啊。
刘甲眯起眼,挑眉嗤笑,“荣国公来这里是——”
说实话,刘甲心里觉得贾赦大半、可能、也许是来找自己的,不过自己是不待见他不接见他的。他刚刚从宫里回来更衣后,就要出去好友家里一趟,却没想到出门就再次遇见了本不该在清水胡同里的贾赦了。
贾赦一看到刘甲,咳嗽病也不知为何突然就好了,他睨着他冷淡的哼了一声,“去哪里不关你的事。”说罢,他仰头挺胸的就要走,可身子不争气呐,想到不远处就是茵儿的娘家,贾赦胸口还是一阵闷痛,不禁又咳嗽两声,从怀里掏出刚刚用过的手帕掩着嘴,看了一眼污渍的帕子,然后随意一扔,沾着血迹的白帕就飘啊飘啊,飘到了刘甲的轿子跟前。
刘甲望着贾赦三人渐远的身影,视线挪回那帕子上,皱着眉头,想着这贾赦是得了肺痨了吗?可从之前贾赦的大发神威的表现来看,他武功高强,根本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可这帕子上的红色明明就是血渍啊。
刘甲一时不解,脑袋里却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贾赦杀人吹血的传说,顿时身子一僵。
张家的宅邸是中等规模,在清水胡同里也不算小了,毕竟京城寸土寸金,他们张家的根也不在这里,又不像荣宁二府有爵位,是御赐的宅邸,自然宅院不能跟荣国府和宁国府相比了。
贾赦站在张家的正门口,神情默默忧伤,看的两个跟随的小厮都心里闷闷的,他们终于知道自家老爷是来先太太的娘家了。
铜钱和扇子听过一耳朵先太太如何贤惠,娘家是翰林院的,姓张……但据说早就没落了,荣府内再也没别的信息了,大家都当琏二爷的外家没人了,很少有人关注这个,就连老爷也是多年没过来拜访过了,甚至逢年过节的两府也从再为交往过。
贾赦叹息,目光再忧郁不过。
过门不入,想起这么多年来都没拜访过,又没提着礼物来,贾赦走出清水胡同,在铜雀大街就近找了一间酒馆落座,神色郁郁,铜钱和扇子逗趣,可是老爷都没什么兴致。
一时喝着闷酒,因着这酒馆不贱不贵,位置离着清水胡同最近,不少低阶文官和举人士子都在这里相聚,一是抱着可以预见翰林院赏识他们的伯乐大人们,二是文人朋友间喝酒相聚,再大展诗才露露他们的才名,而这酒馆的老板也识趣得很,早就预备好笔墨纸砚,甚至墙壁上都粉刷的白白的,供给一些诗才大兴的骚客们留笔。
甭管它好坏,酒馆老板不限制大家的题诗,甚至还鼓励,如果有人的诗词得到众人的认可,有时他还能拿出陈年老酿供给出来,遂这酒馆也在这周围也算是赫赫有名的雅致地方。
贾赦此时的舌头尤其敏感,喝着这不咋地的酒水,他一边感伤一边咳嗽,默默地借酒浇愁。铜钱和扇子神情也蔫蔫的,老爷不痛快他们也忧心,还是铜钱机灵,听见楼上喧哗,过去听了一耳朵,原来是有人做了好诗词,在酒馆留白的墙壁上题诗了。
那酒馆老板听了众“才子”们对那诗的夸赞,忙不迭的免了楼上的酒钱,甚至还拿出陈酿一坛亲自送上了去。
贾赦鼻子灵,他现在喝的酒明显是今年新酿的,不太醇厚,喝着解渴而已,而老板新开封送人的陈酿着实闻着香醇,约莫是难得的好酒。
他目光盯着酒馆老板不放,铜钱急老爷之所急,忙唤老板也上一坛,他们有的是钱。
闻言酒馆老板还没说些什么,旁边有个读书人一脸鄙视的摇了摇头,嗤笑了一句:“铜臭!”
也有跟着起哄的,细细低语,说他们“俗不可耐”,时不时的瞥几眼贾赦主仆三人。
“说什么呐!”铜钱脸色胀红大喊了一声,怕老爷听这帮穷酸的酸话生气。
可他这声音虽然大,可是更惹得其他人的目光鄙视地望过来,再看那酒馆老板虽然面上带着笑,可压根没打算再拿出那好酒来,他心里这个气呀,就要大喝,还是贾赦喝止了一声,道:“梧桐!”
……铜钱一愣,好酒没听到他的这个“文雅”的别名了,他看向老爷,就见老爷手里转着酒盅,对那些酸秀才的话充耳不闻,慢悠悠的站起身,踱步到墙边,看了几眼上面留的题诗……
“这位兄台题一首好诗,自然就会有好酒喝了。”有二楼的人下来“好心”的指点迷津道。
贾赦瞅了这人一眼,发现此人也是一副桃花眼,他目光迷茫了一瞬,淡淡的忧愁还是笼罩在眉宇之间,他没喝醉,对方这话看似好心但话音和目光里对自己的一种不喜,贾赦还是捕捉到了,但贾赦也没发怒。
看在那一双似茵儿表妹的眼睛的份儿上,他甚至还好脾气的对着对方淡淡的笑了笑,道:“谢谢兄台相告,等我从老板手中拿到酒,就请你喝一碗。”
说话的这人神情一怔,随即嘴角泛起讥笑,点拨道:“谢谢兄台好意,不过这诗词不是你自己觉得好就好的,若是在场有十人说话,老板才会给好酒喝呢。”
贾赦挑眉,铜钱和扇子闻言眉飞色舞,尤其是铜钱,老爷刚刚都叫他“梧桐”了,一定是要大展诗才了,让这帮子穷酸睁眼好好看一看!自家老爷英明神武,文武双全,诗才大大的,也写过“名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