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晋扬从来不知道,曾子牧原来跑步这么快。
他一路跟着到了楼下,眼见着曾子牧径直走到值班的保安面前,开口道:“严小姐呢?”
小保安初见他还愣了一下,五秒种后才反应过来这栋楼里地位最高的人正在跟他讲话,吓得一哆嗦,恨不得立正站好敬个礼。
“董事长,您没走啊?”
“我问你严小姐呢?”
“她走了,我以为您已经下班了。”
孙晋扬生怕再说下去这小保安也要丢饭碗,赶紧拦在前面插嘴道:“走多久了。”
“不太久,大概十多分钟吧。”
“知道她往哪个方向走了吗?”
小保安翻着眼皮想了想,走到门口朝对面一指:“就往那儿,可能是搭公交车去了。”
离这儿一百多米的地方确实有个公交车站台。曾子牧听小保安一说完脚就已经迈了出去。等孙晋扬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出二三十米了。
孙晋扬忍不住撇撇嘴,摸了摸空落落的脖子,觉得还真挺冷的。
从致美总部到公交站台的这一百多米的行程里,曾子牧的头脑其实是空白的。他没有想自己为什么要去找严幼微。他这个人向来不爱多想,做了就做了。当下脑子里想做什么,他就会去做。孙晋扬有时候会说他这个人喜欢凭感觉做事情。好在他的感觉一向很准,不管是在生意场上,还是像今天这种献殷勤的场合。
在离公交站台还有大约十米距离时,曾子牧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跺脚的严幼微,不由微微一笑。
严幼微在等车的这十来分钟里已经把曾子牧骂了上百遍。她努力把自己缩进大衣里,恨不得从头到脚都给裹起来。她的双脚在地上来回地跺着,希望活动活动能暖和一点。
可尽管这样,她还是接二连三地打喷嚏。她感觉旁边的人都在看自己,可却没办法淡定下来。她从来都不是那种甘愿“美丽冻人”的女人,相反她还非常怕冷。
今天白天气温还可以,她穿这些并不过分。可谁也没料到下午开始气温突然骤降,到这会儿七点多钟,天空竟还莫名地飘起小雪花来了。
“我靠!”严幼微在心里骂了一句,老天爷这是要收了她的节奏?
她这么想着,捂着嘴又是一个大大的喷嚏。这次的喷嚏打得实在有些大,她再怎么没心没肺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在众人的注视下,她默默向后一转身,却在转到一半的时候直接撞进了一个人的胸膛里。
“对不起。”严幼微赶紧道歉,却感觉一股熟悉的味道透过指缝钻进了鼻子里。
她有些吃惊地抬头,还没看清楚曾子牧的脸,一条围巾从天而降,直接兜在了她脑门上。
曾子牧吩咐:“自己系上。”
严幼微把围巾抓在手上,凑过去嗅了嗅,没发现刚才那股味道。然后她瞬间想起来,那是曾子牧常用的沐浴露的味道。这个男人不喜欢任何香水类的东西,从来不会把自己喷得香喷喷的。他身上仅有的味道也就是沐浴露洗发水之类的淡香了。
想不到几年过去了他的口味一直没变,还在用那款沐浴露。这个味道严幼微从前是闻惯了的,以前曾子牧洗完澡后裸着上半身躺她旁边时,身上就总带着这股味道。而通常他不穿衣服就意味着接下来要干那件事情。
今年冬天第一场小雪来临的时候,严幼微发现自己竟然在想从前跟曾子牧在床上的情景。男人结实有力的肌肉,光滑白皙的皮肤,还有下半身那火热到了极点的东西。想到这里她一下子就脸红了起来。
曾子牧皱眉望着她:“孙晋扬的一条围巾,会让你闻了之后脸红?”
这话一下子把严幼微拉回了现实,她赶紧收起那些绮思,正了正色道:“你,你怎么来了?”
“我开会开到现在。听说你等了一整天,所以过来看看。你吃饭了吗?”
严幼微本来想臭骂他一顿的,可听到他提“饭”这个字的时候,整个人像是雷劈了一样。她居然到现在才想起来,自己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她从早上十点开始等,一直等到现在。错过了午饭时间,甚至连吃晚饭都有点嫌晚了。
曾子牧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答案了,伸手拿过那条围巾绕在严幼微脖子里,拍拍她的肩膀:“走吧,去吃饭。”
他们两个随便找了家路边的小快餐店走了进去。曾子牧点了两个套餐,还要了两杯热饮。当他端着食物从餐台走到座位上时,餐厅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吃饭的动作,怔怔地目送了他一整段路程。
这是严幼微最讨厌曾子牧的地方:太过出色,引人注目。
曾子牧把杯牛奶放严幼微面前,自己则捧了杯咖啡慢慢喝了起来。严幼微冷得全身僵硬,也不管牛奶烫不烫,拿起来就喝了大半杯。融融的暖意瞬间从头流到脚,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身体暖了之后饥饿的感觉就更强烈了,她也不管曾子牧,径直吃了起来。这家连锁快餐店以前被她吐槽过难吃,但今天吃到嘴里却觉得格外香。
她吃了过半之后才注意到曾子牧面前也摆了份套餐,不由失笑:“委曲你了,不该让你来这种地方。”
“学校里那么难吃的食堂,我也陪你吃过很多顿。”
曾子牧说话间已经举起了手,拿起个汉堡就吃了起来,把严幼微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不说她都快忘了,从前一起念大学的时候他确实挺不像个富家子弟的。他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