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闵巷桡过得很风光。
因为她所有的“预言”都陆陆续续实现了的缘故,爷爷也日渐看中她,家中其他人也愈发尊重她,就是那个自从她嫁入驸马府后对她就不怎么热络的妹妹闵巷榆,后来的日子见到她也乖觉多了。
瞧瞧,好处有多少!
望着桌上闵巷榆刚刚使人送来的白绵如意糕,虽然之前从来都是赏给下人,但这一回嘛……近日满心的得意还是促使闵巷桡从盘子里捻了一块儿吃了。
“我这个妹妹啊,近日总是往我这里送东西,却不过是因为有事相求罢了,平日里头可是想不到我的。”说是这么说,但闵巷桡满脸的轻视却丝毫未掩饰。
闻言,一边伺候的丫鬟立时上前奉承道:“夫人这样的人物,莫说澧王妃原是夫人的妹妹,便是奴婢这等下人,也是很愿意上来沾沾仙气的。”
“就你话多!”闵巷桡轻轻瞥了那丫鬟一眼,嘴角掩不住笑的指指桌上的白绵如意糕道:“赏你了。”
“谢夫人!”得了赏赐,那丫鬟也高兴得很,立时便将点心端下去退到了一边。
闵巷桡倒是很高兴,哪怕她无意之间看到那丫鬟只咬了一口糕点就放到一边不吃了也依旧高兴--既高兴自己得到了奉承,更高兴闵巷榆竟被一个丫鬟给自比了。
对,闵巷桡就是讨厌闵巷榆!哪怕她们曾也有那么一点儿姐妹情,也被后来两人丈夫的身份之间的天壤之别而分间了。
谁让闵巷榆嫁的比她好呢,谁让闵巷榆……曾经看不起她呢。
也因此,闵巷榆送过来的东西她通常都是顺手赏给了下人,而她自己却是向来不碰的,便是这一回吃了一块儿点心,也不过是头一回罢了。
不过没过多久,原本一脸阴沉的闵巷桡就变了脸色,竟突然一口血喷了出来,吓坏了周围服侍的丫鬟们。
“来人呀!快来人……夫人?夫人……快去请太医……”周围的丫鬟立时手忙脚乱,还有两个当时就软了腿,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闵……巷榆……我……”胸中剧痛的闵巷桡脸色忍不住扭曲了,只瞪着眼睛抓着领口说不出话,竟就这么断了气。
一边的丫鬟见她突然没了声息,便大着胆子上前一探,这一下,却马上跌坐在地上,带着哭腔道:“夫人……夫人没气儿了!”
屋子里立时一片惊慌。
而墙角一个同样嘴角流血、中毒身亡的丫鬟,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不多时,得知消息的长公主便领着杨蕙从隔壁的长公主府过来,看看这一边怎么回事,却当头就听到闵巷桡没了的消息。
没人看见站在长公主身后的杨蕙那白了一瞬的脸、和不自觉抓紧的双手。
闵巷桡死了,凶手很可能是其亲妹妹闵巷榆!
这个消息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了整个京城,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闵巷榆当然不承认,事发时她正在闭府的澧王府里头不曾出门,更别说澧王府是在禁足的,她都许久没有出门了。
可这一点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被禁足的是澧王而不是她,纵然她自己愿意陪着同罚,但府上的丫鬟小子们却是可以出门的,而那闯了祸的白绵如意糕,也的的确确是她身边的丫鬟送过去的。
不过那丫鬟却发现被勒死在了一个小巷子里,已是死无对证。
加上那丫鬟送了糕点到驸马府之后,中途又有好几人接触了装着糕点的提篮,可却各个都喊冤枉,其中一个甚至还是闵巷桡的心腹丫鬟。
这下好,更扯不清了。
闵巷榆却是很怕,她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压在她头上的闵巷桡竟是死了!可这会儿,闵巷榆却一点儿都不开心,反而更加恐慌。
糕点的确是她要身边的丫鬟送的,而她也的确不需要陪着司珏一起禁闭,这两样也都是她自愿,不过如今,这一点她是怎么也不会承认了的。
原因说起来也简单,早前,司珏就因为闵巷榆说错了话而刻意冷落了她一段时间,再加上在闵巷榆心里司珏已是注定的九五命数,因此,这回禁闭,闵巷榆也就咬咬牙陪着司珏一起不出门,好制造一种与司珏“同甘共苦”的感情。
可禁闭到底不是闵巷榆本意,一直让她这么憋着她也受不了,偏她又不敢直接与闵家接触,怕司珏计较起来又冷落了她。因而她便隔三差五的让丫鬟送些小物什与“亲手做的点心”去给闵巷桡,想让如今在爷爷身边很说得上话的闵巷桡去闵家给她说说情,却不想这一回例行送去的点心竟送出事儿来了。
再说这一边,因长公主向来看不得驸马府那一干子糟心事,因而整个驸马府的内务都是尽数交给秦三夫人卓氏的。可这会这事情重大卓氏却没资格管了,没办法,为了给闵家一个交代,长公主只得自己将事情抓起来。
故而不到一会儿,除了尽快为闵巷桡收敛尸身以外,长公主还将所有接触过这白绵如意糕的人都尽数抓起来,包括虽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却依旧担了个失察之罪的卓氏。
要说这卓氏也是可怜。
卓氏原本出身世家,虽是庶女,但却是整个卓府唯一的女儿,自小在嫡夫人身边教养长大不说,其生母原本也是良籍而非什么丫鬟奴婢上位。而她本人虽算不上什么千娇百宠,但她在卓府的地位却一点儿不比别家的嫡女差,可谓庶女中运气极好的了。
且当年如今的皇帝还未上位时,为了给弟弟拉拢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