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个应当放在哪里?”轻音捧着一个盒子,看着上面的纹路。不知道为何,总感觉这上面的纹路与主子和几位皇子身上的玉佩纹路有一些相似。
但是事实上,仔细描绘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曲线是一样的。更别说这盒子上金色的纹路是早在太子殿下出生之前就有了的,而玉佩则是由太子殿下亲手雕刻的了。
这里面是一本记事薄轻音是知晓的,她同样知晓自家主子习惯在上面写一些东西。那么,应当是极其重要的东西,多询问一句总归是没错的。
“就和那些随身的珠宝首饰放在一起,匣子也带着。”正在首饰台上欣赏首饰的郭圣通抬了抬眼,说实话她都不晓得自己有这般多的首饰。而且这些东西大部分还都是刘秀赏赐的,凤凰纹路的首饰并未被收回,但是她却不可能带在自己身上了。不知晓熔炉重塑之后还能不能有现在的价值。
“好的,主子。”轻音将匣子放在梳妆台上,继续整理着其他的行礼。虽说刚刚废后两日便要启程有些仓促,一些行礼没有办法细心的整理。不过比之现在的匆忙,她更不希望自家主子在这皇宫中呆着。让主子给原本那些向她行礼的女人行礼,纵然主子不在意,她与太子殿下他们却不得不在意。
“辛苦轻音了。”郭圣通将那本装着记事薄的匣子打开,手指在记事薄的封面上滑动。“在这皇宫之中,除了那些孩子们,也只有轻音你能够让我信任了。”
轻音跟随了她近三十年,未出嫁。这三十年的主仆情谊,若是连她也不可以相信,那她这一生就太可悲了。
“轻音的性命都是主子的。”轻音这般说着,手上整理衣物的动作并未停止。若不是看到皇上这般虚假,她对爱情还有几分期盼。待看清皇上这副模样,她也就歇了出嫁的心思。与其算计来算计去,倒不如一直留在主子身边。
“我原还想着到了辅儿的封地,让他为你找个良配,想来你也是不愿意应了。”郭圣通的声音中有几分叹息,但是隐隐约约还有对未来的期盼。可见,对于她来说,离开皇宫,当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奴婢甘愿服侍主子一辈子。”
“轻音先不要将话说的那么满,到了中山我们好好看看。”郭圣通轻轻一笑,没有了皇后身份的她少了几分威严与疏离,雍容华贵犹在,越发让人移不开眼。
“恐怕通儿是没那个机会了,朕不会让你离开皇宫。”刘秀推开房间,轻音手上的衣物滑落到地上。只是,她没有那个心情再去担忧衣物是否沾染上了污垢,连忙下跪请安。
郭圣通将匣子盖上,也起身向刘秀行礼。刘秀上前一步揽住她的腰肢,让她的动作无法继续下去。这般动作若是一个多月前他做出来,郭圣通不会有任何反应。现在却下意识的僵直了身体,纵然很快便反应过来,但是却依旧被对方察觉。
“轻音先下去。”刘秀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强制性,没有丝毫商量的可能。
轻音看了郭圣通一眼,脚步有几分犹豫。
“轻音,下去吧。”郭圣通伸手推拒了一下刘秀的身体,无果。她的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侧头向着轻音微微一笑。那眼眸中毫不掩饰的重视以及信任,让她腰间的手臂不由收紧了力道。
关门的声音响起,郭圣通的手臂也稍微用了几分力道,将刘秀推开。这般拒绝的行为,在刘秀这帝王身份来看,应当已经算得上是无礼了。郭圣通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这才抬头对上刘秀的眼眸,“不知皇上为何来此。”
仿佛她从未听到过他不会让她离开皇宫的话。
“朕绝不会让你离开皇宫。”刘秀让自己心中那复杂的思绪压了下来,更是小心翼翼的将那些嫉妒与暴虐压下。若是他此时做的事情有一分一毫不对,便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焉儿还年幼。想来,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养在其他人名下。”
“若是其他人登上这后位民妇或许还有几分顾虑,不过如果是阴丽华。民妇相信,他们都能够得到很好的照顾。”郭圣通相信阴丽华,因为她足够了解阴丽华,正如同阴丽华了解她一般。
“······”刘秀蓦然,他从未知晓通儿对丽华信任至此。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可以托付,这自古以来,皇后更换之后,皇子、皇女的死亡还稀罕吗?她为何这般信任她。为何她连丽华都可以信任,却独独不信他?
“而且,皇上要以什么身份将民妇留在这皇宫之中。是中山太后,亦或是太子之母,还是一个没有任何名分的女人?”郭圣通一步步走回梳妆台,那不大的脚步声却如同踏落在刘秀的心上一般。“皇上可曾为我想过,这般身份,让我如何与这后宫的女人们相处?”
“通儿是在怨朕?”刘秀的声音中有几分苦涩,大概不仅仅是怨,甚至还夹杂着恨意吧。从九天之上,突然间滑落到地狱之巅。从一人之下的皇后,到现在万民所不耻的罪人。若是他,他也不会不怨。
“不,我不曾怨过皇上,甚至可以说敬佩。皇上做的很好,若是我与皇上站在同样的位置,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别说是以一个人的声誉平息一场天下的动乱,就算是以一个人的性命来平息也是值得的。”郭圣通唇边出现了一丝笑意,甚至还带着几分赞赏。“江山我所欲也,美人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美人而取江山。皇上是个称职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