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话音方落,已经现身在门口。
却是一名极其年轻的女子。
她的容貌可以堪称是绝色,但是神色却是冷冰冰地,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
而且,她的表情在高傲中还带着一丝鄙夷,乍一眼看上去,好似谁都欠了她几百两银子似的。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纱衣,腰间系着一根银色的腰带,映衬着雪肤乌发,实在很是冷艳。
那衣服固然是上好的绸纱,腰带却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在天光之下,闪闪发亮,十分特别。
对于这女子的装束,叶颜还不觉得什么,照旧是一眼扫过,便不再注意,只看来人的武功去了。
然则座中有人却已经认出了这女子的身份。
只因普天之下,穿白衣的男人女子虽多,但却只有神水宫的弟子才会做如此的打扮。
即便再是相似,看见那银色闪光的腰带,便也就知道了这是从神水宫里出来的人。
这冷冰冰的、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女子,竟然是神水宫的弟子。
众人惊讶之下,很快便也就了然了。
因着也只有神水宫的弟子,才会有这等绝妙的功夫——以在座几个人的武功,除了叶颜花满楼和木道人他们两三个人之外,其余的,居然都没有发现她的接近。
别的不说,这女子隐匿气息、身轻如燕的功夫,可真是漂亮。
她就那样高傲地走进了门来,看了众人一眼,似乎在看着一群蝼蚁。
与她冷艳高傲的态度相匹配的是,她的目光对所有人都是一扫而过,有些人甚至连她半点的停留都没得到。只有花满楼和木道人获得了她目光短暂的审视,然则也不过是一瞬,她便就移开了目光。
直到,她看见了叶颜。
最开始,她看着叶颜的目光也不过是同看其他人一样极快的扫过,然则看清楚了叶颜的容貌之后,她的瞳孔忽然放大,似乎是不敢置信一般地又瞪大眼睛、从头到脚地仔细地看了叶颜一遍。
继而又是一遍。
一遍又一遍,似乎是永远看不完似的,即便带着极其复杂的情绪,她的目光终究也还是久久地定格在了叶颜的身上。
良久,就在众人都差点儿以为她要用那想要杀人一般的目光,将叶颜凌迟在当场的时候,她方才开口,涩声问道:“你便是叶颜?”
叶颜对她这有些诡异的打量倒是不以为意,只淡淡道:“不错,你又是何人?”
那女子定了定神,方才挺直了脊背,傲然道:“神水宫,宫南燕。”
神水宫?
叶颜眉尖微挑,默默将这三个字念了一遍。
这个名字,她听说过。
而且至少是两次。
一次是那一回在海上,同太傅诸葛小花促膝长谈,他为她遍数天下绝顶高手时,着重提出过的,要绝对注意的“三个女子”之一,便是神水宫的宫主水母阴姬。
另外一次,便是刚才,木道人、花满楼等人介绍的,神水宫她们对陆小凤的追杀。
虽然说,这两次提的与其说是神水宫,倒不如说是她们的宫主水母阴姬,但对于她来说,这本就没有什么差别。
因为整个神水宫让她感兴趣的只有宫主水母阴姬一个人。
这一位自称宫南燕的神水宫弟子,看着虽然武功的确不错。但,还若是给她做对手的话,却还嫌不够了些。
以功力深浅判断,在她手下,这姑娘恐怕连一招都过不了。
故此叶颜原本没太把宫南燕当回事的。
而且她以为,既然这一位宫姑娘既然是从大名鼎鼎的神水宫出来的人,就算武功不行,至少也要有些眼力,懂得趋利避害。见了自己这种武功远远高于她的人,不说退避三舍,也绝对不该主动挑衅。
她这种想法,大抵是源自于那一次在峨眉山遇到的移花宫的花无缺。
那一次遭遇之时,花无缺的表现便是这样。
既有自知之明,又不卑不亢,即便是最后在她的邀请下难免一战,也从容应对,勇敢认输。如此的人品气度,方才不辜负在江湖中享有盛誉的移花宫之名。
神水宫在江湖上的名气同移花宫并驾齐驱,甚至因着宫主水母阴姬的神秘莫测而隐隐有胜过移花宫之势。故此,叶颜本想着这一位神水宫的宫南燕,即便人冷傲了些,大抵也会跟那花无缺一般,对自己客套两句,就算过去了。
谁料,这位宫姑娘的表现,竟同那位花公子完全相去甚远。
当时花无缺一眼就看出了叶颜的武功远超过他自己,所以立即便决定避开她的锋芒。
不过,这女子,却显然并没有意识到她们双方的差距,而是仍然用那一种仿若能够剥皮抽骨的目光盯着叶颜,然后,忽然开口道:
“听说你的功夫不错?我想来领教领教。”
听了她这个话,在场的人大多倒抽了一口冷气,连花满楼转向叶颜的脸上,也浮上了忧色。
想来这一位宫姑娘在江湖中还是有些名声的,以至于连花满楼这样的人也开始担心起自己来了?
她本以为,他虽然目不能视,但,以心为眼,比有眼睛的人们看得更清楚。
这种情况之下,胜负高低,应该很是明显的,即便别人看不出来,他也应该能分辨的出的。
然则等到下个瞬间,花满楼开口说话的时候,叶颜才明白,他那并不是为自己打不过宫南燕而担忧。
花满楼担忧的其实是叶颜会因此而招惹了水母阴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