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爷也不能看顾他们一辈子,自己也只是占个“先知”的利讨些便宜,但现在的红楼已经被自己篡改的面目全非,将来如何还都需要当家人来拿主意,偏自己前世所学在这里完全用不上,这里的潜规则也不是那么容易让自己这个“外来者”那么容易心领神会的,还到底是妇道人家,接触的少就局限了眼光,难免会产生误判,势必会影响家人的安危和前途。
况且那种把一家老小一肩担的压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住的,邢薇只是一个小女子,因为贾赦的“无能”,才不得不挑起来,如果有个比她可靠稳妥的,却是巴不得赶紧卸任好让自己轻松些。
不是说邢薇没有想过让贾瑛接任荣国府,而是站在那里就要担一方责任,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贾瑛就跟他父亲一个脾性,看着机灵古怪,却没有多少耐心,且荣国府虽然有个爵位可以继承,可也很难再进一层了,邢薇去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就那么吊在一个爵位上,局限了自己的发展。
“你是搭晋王船的时候,可听到他们来的目的,还有为何会在这个时候下江南。”贾琏想要南下,完全可以搭乘自家的货船,可偏偏张老太爷让他上了晋王的船,说是没有什么原因,邢薇可是不信的。邢薇给贾琏出了几个题让他演算熟悉数字的用法,边跟他聊天说话。
贾琏沉默了一下,父亲贾赦问他如何来的,他只是说了一句外祖父让他搭乘晋王的船,贾赦可没有想起来问这些,还以为老丈人担心自家的船不安全。
“听说晋王妃生世子的时候伤了身子,这些年来一直不好,晋王带着她们母子南下寻访名医来了。”其他的贾琏也不好多问,这还是同乘一船他跟世子侧面打听的。
“你外公有什么话没有?”
“外公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贾琏当时也有同样的疑问,自家的商船来往已经几年了,没有出过什么事故,虽然这次过来是雨季,但他出行的时候还算是风平浪静,并没有下雨。
可张老太爷沉思了半天,只给了他这样一个答复,让贾琏也一头雾水。
“哦,”邢薇应了一声,给贾琏检查了答案,又写了几题,问他:“你对晋王这个时候南下,可有什么想法?”每年雨季,上面都会派人来巡查赈灾,可那多是灾情报上去之后的例行公事,这次晋王出行,算时间那时候江南还没有下雨,他家还找了个寻医的借口,谁不知道这天下最好的名医都集中在那一亩三分地,他出来找,可不是非常好笑?
“静观其变吧。”贾琏顿了一下,迟疑着说了一下自己的见解。
“也只能静观其变了。”邢薇顿了一下叹口气,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可真是熬成人上人了被人猜忌,混在底层随时会被人吃。
“父亲可有什么事···”怕被人抓把柄?贾琏还是担心的问了出来。“京里都流传说父亲是‘傻大憨’,”贾琏顿了顿还是把京城里的传言说了出来。
“‘傻大憨’就‘傻大憨’吧,太机灵了上面更不放心了。”邢薇嗤笑一声,这真是好人难为,贾赦不过舍自家的银子替百姓做些事,这上面不就不放心了?
听这口气,她完全有能力让父亲避免成为这个‘傻大憨’,可为什么她不阻止,就因为“太机灵了上面不放心?”
贾琏顿了顿,就听邢薇道;“等雨住了,你随着你爹出去多走走,”张老太爷不会平白无故的放贾琏来,作为承继人,贾琏也该从小长见识,再者,如果上面不放心,或许贾赦只能做这么一任了,这已经过去了一年半,还有一年半的时间,足够贾琏学习很多东西了,况且贾琏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考秀才。
张老太爷年岁大了,想必不会让他岁数大些在考虑这个,毕竟有句老话,人走茶凉,虽说这个时代的人人重感情,可到底不如他在的时候管用。且贾琏毕竟是外甥,张老太爷的老人情可以帮助照顾张家人,没道理还把手伸到贾家人身上。
贾琏默不作声,这也是他来此的目的之一,可被继母说出来,心里还是有些别扭,这些不是应该父亲安排吗?虽然他一直知道父亲就是个“懒人”。
“也拜托你以后多照顾一下贾瑛。”邢薇想了想道:“他跟你父亲一样的脾性,担不得大任的。”
“贾瑛还小,很是聪明,您用心教导,怕不是在我之上?”贾琏并不是客气话,继母的手段他从小听到大,她连父亲都可以掰正,亲儿子就不想着培育成才?
“说出来不怕你说我自私,”邢薇笑道贾赦心里什么事都不放,沾到枕头就入梦乡,邢薇无数次的羡慕他。“荣国府的担子太重,我不希望他来担。”邢薇看着贾琏的眼睛,有些话不说不明,继母子和异母兄弟之间的故事她听到的还少吗,都是因为猜忌才走不到一起,自己本就没有让贾瑛沾染荣国府权势的心,何不从一开始就言明,“我只希望他跟他爹一样,无论有什么时候都可以一觉睡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