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濬回到宫后,心里深受打击,这荣国公看着很不靠谱啊,他觉得他以前对这人的印象,好像有失“偏颇”啊。

贾赦其人是真有能耐?又或是深藏不露?还是根本就是装相,他和四哥都看错了他?或者,皇父也走眼了?

飞刀射苹果却射了麻雀——这事没瞒住咸宁帝,更是让和他交好的四哥看出来了。至于住在东宫内的太子殿下,早在听说了那荣国公“发疯”求人鞭打,就表情不太对了。

上次,在宫门口,他不过是拿个鞭子抽打个小太监,那贾恩侯便“扑”了上去,生受了自己的一鞭子,自己的力道自己知道,顿时就打的他皮开肉绽,最让他惊愕的是,荣国公居然给他的感觉是很享受鞭子,那模样那话里话外,简直是求自己再继续鞭打他……太子屠澈神色有些奇怪,又带些兴趣的勾起了嘴角。

……

荣国府里,此时贾母倚靠在软榻上,额头上带着宝蓝色的抹额,她心情不平静——任谁家里一下子没了六十八万两银子,都会心焦的。

她对贾赦展开了三堂会审,贾政并着贾琏也不得不跟来,贾政对大哥换银子是认为这想法正确。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忠心的,根本没想到家里居然还欠着国库银子:“母亲,这银子我们家早该还了。”

贾赦脸色此时如便秘,比贾母的还难看,贾母嫌弃地看他一眼,“老大,还银子?你好大方啊。怎么做了状元和国公爷还不足够,还用拿银子拍皇上的马屁?”

“……”贾政摇了摇头,心里不赞同老太太的话,欠债还钱嘛,家里不是还有十几万两吗?可见贾母的怒气,碍于孝道,他也不好反驳什么,替大哥撑腰。

贾赦眉头紧锁,看了眼贾母,慢吞吞的说道:“这事我也不是没想到嘛……”他有苦难言,现在只要心里一合计,他也很心痛啊,那银子等贾母一去,再撵走老二一家,大部分还不是应该是自己的。他主动提还什么银子啊?!

只怪自己那日面圣,一“激动”居然对皇帝表忠心,跪下请罪主动偿还银子——这……他那时脑袋一定是抽风了,太心血来潮了。

贾赦叹了一口气,可看到贾母对自己满脸怒气,他心气也上来了不少,母亲总是偏心,不就是还银子么,自己是袭爵人,欠债的也是荣国公府,还了就还了,总比贾母和现在二太太当家,直劲儿往他们私库里划拉的好。

哼再说,现在自己是国公了,也合该让自己住荣禧堂,让老二一家挪到花园住了吧?

打着这个心思,贾赦斜睨了老二一眼,只是又扭头看了看贾母,想着今日不是提这个的时机,否则又要把老太太气晕了,再请了太医,自己的名声可能不好。

贾赦当然不怎么在乎名声,女色、才具等名声都可以不好,但是不孝可是十恶之一,谁要是传出不孝的名声,不说爵位,连官职可能都不保,出门都有可能被人扔臭鸡蛋、石头子……何况,老太太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就是再偏心眼,贾赦也是没那个坏心思,非要诚心气死贾母的,否则也不会父亲死后,贾母坚持要老二住到荣禧堂,他推了几次,见贾母坚持哭诉,就任由贾母施行了,让外人看自己的笑话,可是有的人就是蹬鼻子上脸,明明曾经说过是暂住荣禧堂的,这一暂住就快二十来年了。

贾母唉声叹气,直劲儿说日子难过,要喝西北风,家计艰难芸芸……总之,一直在痛批贾赦的不智,和擅作主张。

贾赦心不在焉的听着,忽然心有灵犀,神采飞扬的说道:“母亲,那赖大家抄出不少银子,我出去看看有多少,正好咱家缺银子呢。”

说罢,他飞奔出去,终于有借口不听老太太的训斥了。

贾母叹气,看了眼“心思方正”的二儿子,提醒道:“政儿,你跟你大哥去趟衙门,看看到底赖家……多少银子?”最后一句话,她顿了一下,但还是说出来了。

事已至此,她不能任由这不着调又贪婪的老大,连赖家的银子都划拉自己的私库里去,事关银子,老大的人品可作不得准的。

贾政听从母命,去跟贾赦一通去了衙门。

“怎么你也跟来了?”贾赦看了贾政一眼,没个好声气。他心里的算盘顿时落了一空,暗恨还是姜是老的辣,老太太这是怕自己把银子匿下一部分啊。

两人去了衙门,自有公差接待,本来这事不过是贾琏过来一趟就成了,但贾赦心里一直惦记着这银子,早先合计着还是自己经手的好,反正都在京城离得也不远,弄到银子,再隐匿大部分,他就去琉璃厂淘弄些好东西,好多日子都没去了,也不知道古董店里有什么好货。

……“赖嬷嬷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呢。”虽然身边跟着贾政这个讨厌鬼,但当贾赦听了赖大家抄来的家产,心里还是感到吃惊。

其中官差在其中自然捞了一笔,但他们都是讲规矩的人,何况抄赖家的时候,吵得物品银两都封存在箱子里,上面还贴着封条,手底下的人都盯着呢,就是有人混手摸鱼,贾赦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便不在乎那些小钱了,因为这赖家可是一个大蛀虫——从未听说过谁家奴才里有几十万两银子的!

贾赦都气得眼睛红了,他攒了几十年的私房,也没三十万两银子,这赖嬷嬷一家倒好。好哇!真的好哇!好得很!

“二弟,你看看母亲宠信的人!真是……奴大欺主!恩将仇报!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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