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没有任何人会想到,杨家还有私兵,或者说是忠心耿耿的老部下。
他们都是早年跟随杨老太爷打战的人,一般是年纪大了或是受伤不能再上战场的人退下来的军人,被安排在离京城较近的河省处。
杨老太爷对他们是真的有感情,不但安排了住处田地,还给了银子娶媳妇,经过三四代后,当初那些人早已不再,但是他们留下来的后辈却被自小教导着效忠杨家。
原来不足千人的队伍,到如今有几万人口,当初安置他们的地方,俨然成为一个小镇,镇子包括周围方圆二十里地,全都掌握在镇长手中,或者说是杨家手中。
当杨锦找到这时,震惊已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
如果不是想着洗清杨家的罪名,就留在这,日子过得绝对比皇帝还要自在。
进了镇子,里面东西应有尽有,比之安溪镇要繁华许多,说是一个县城都有人信,白术找人打听这里的情况,结果没得到半点信息,自己的底差点被人给摸了个透。
杨锦笑了笑,“这些人祖上都是从死人堆爬出来的,之后又当了杨家私兵,自然是训练过的,哪能真和一般平民一样。”
“可我问的是妇人和乞丐,竟然也没用,真是奇了?”白术惊叹。
“你方才说,你还找了乞丐打听?”
“没错,可是有问题。”白术疑惑问道。
杨锦摇头,本还想隐瞒身份看一下就离开,如今怕是不行了。
才这么想,就见面有个乞丐领着一个身穿布衣的老者过来,来人面容有些激动,见到杨锦更是眼眶微红。
“我就知道,小主子早晚会过来。”
“您是?”杨锦小心问道。
老者忙道:“瞧我,我是这白云镇的镇长,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小主子随我来。”
镇子的人都认识镇长,见他这么恭敬引人到家,哪还不知来者何人,若不是先前早有交代,不少人怕是已经上前见礼。
没有带杨锦去很偏的地方,直接进了镇长自己现在住的院子,除了关上大门,四边窗户都没关,显得和平常一样。
杨锦心下点头,这人果然谨慎。
“属下参见小主子,能见到小主子来,属下死也瞑目了。”镇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
“您这是做什么,说来您还是瑾之长辈,瑾之如何当得您如此大礼,赶紧起来。”没错,这些人只能算是杨家的私兵,却绝非仆人或手下,他们如今都是良民,不少人的长辈还曾是军官,最大的都当到了四品,会效忠杨家完全是因为杨老太爷的恩德,皆出于他们自愿。
杨老太爷也从未将他们当做属下,而是当做兄弟来对待,包括杨锦的爷爷和父亲,也都没将他们真的当做属下来对待,一是老太爷死前的遗嘱,二来则认为不需要用到他们,谁能想到偌大的杨家说没就没了,只余下在外游学的杨锦逃过一劫。
“杨家是主家,如今就剩您一人,自然是我们的小主子,哪里当不得。”镇长特别执拗,无论杨锦如何说都认定他是主子,自己是下属。
“杨老万不可如此,不然瑾之怕是呆不下去。”杨锦无奈道。
这位镇长也姓杨,倒不是祖上姓杨,他爷爷连爹娘都不认识,记事起就跟着个老乞丐过活,十二岁那年老乞丐过世,就快活不下去之际,遇到了杨老太爷,自此跟随杨老太爷,老太爷瞧着可怜,给他取了名字,还让他跟自己姓杨,之后他几次救了杨老太爷的命,可谓是杨家的恩人。
“小主子……瑾……瑾之。”杨镇长终于不再坚持,总不能因为一个称呼,真叫大爷离开白云镇,那他可就是白云镇的罪人了。
“瑾之,这次来就不离开了吧?”这白云镇里的人,说少不少,但要说多也绝对不多。几万人口,能打仗的青壮男人可不过万,这么点人做小事还行,想要杀入京城报仇,那可就不做到了。
当然,如果杨锦想要他们做什么,他们绝无二话,就是拿着扁担锄头也跟他共进退,只是杨家就剩这点血脉,杨镇长不想让杨家绝了后,这次小心翼翼的问。
杨锦浅笑道:“杨老想多了,我手上还有一个庄子,整好要路过这,便顺道来瞧瞧你们有没有受牵连,如今见你们都安好,明日我便离开。”
“那怎么行,如今外面危险,瑾之就留在这,整个白云镇都是您的,要是有人敢害您,我们也能护的住,还有这些年攒下来的银子,先前老家主让我等自个存着,就一直没送入京,如今您来了正好用上。”一听杨锦要离开,杨镇长甚是激动。
白云镇山多水多良田也多,自开国起就几乎没遇上灾年,又有杨家暗中庇护,整个镇只有一成地需要缴税,着还是怕太引人注目才交的,其余都交到镇长那里,这么多年下来,绝对是一笔可观的数目。
不过杨锦不会要这些银子,这些本就是他们自己的,如何能算是杨家了。
“杨老,不瞒您说,我这次到庄子有事,父亲在那留了东西,我得取来。”他特地过去就是为了那些东西,早见了早好,以免夜长梦多。
杨镇长皱眉,“可是能帮你父亲翻案的东西?”
“不错。”杨锦也不瞒着他们,这些人都是可靠之人。
“留在白云镇不好吗?等新皇登基,届时再给老主子们翻案也不迟,不是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杨镇长显然不想放杨锦离开。
杨锦长揖到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