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的事情!”帝辛斥责道,“如此便心慌意乱,六神无主,不求进,只知退,平日里寡人就是这般教你们的?”
挨了骂,子洪反而很高兴。他摸着眼泪,说:“我就说父王不会不要我们……”
子郊却不是弟弟那般乐观。他说:“非是儿臣懦弱。儿臣非父王亲子,纵然想进,又有何面目?”
帝辛哂笑道:“国祚传承,岂与寻常百姓之家相同?当取贤者传之。莫说寡人尚无子嗣,便是有了,难道你二人自问还及不上比尔等小了十余岁的少年吗?”
“只怕抵不过父王爱子情深。”子郊低声道。
“寡人自问不是那等刚愎自用之君。若是尔等贤能得百官称颂,寡人亦不能无所顾忌。”帝辛道,“若是你们连这点儿本事也没有,便是去了王子之位,日后仍免不得权力倾轧之祸。”
子郊静默半晌,再次跪伏,道:“谢父王指点。儿臣愧对父王教导。”
“回去好好想想吧。”帝辛挥挥手,将这俩孩子赶走了。
待两位王子离去,那狐狸跳到地上,摇身一变,却是妲己形貌。
“两位殿下正是六神无主时候,大王也不哄劝一番,好生无情~”妲己眼波流转,娇声道。
帝辛轻哼一声,道:“从来只有别人哄寡人。”
妲己闻言,媚眼斜飞,掩唇一笑,道:“两位殿下既非大王亲子……大王难道就不为日后的孩子打算?”
“怎么?爱妃要为寡人生孩子?”帝辛笑问道。
妲己一僵,收了媚态,道:“大王说笑了。”她与帝辛存在生殖隔离,要生孩子,需折损修为。她又不是爱帝辛爱得要死要活,哪肯做这事儿?
“既是笑谈,便不必再说了。”帝辛淡淡地说。
“是。”妲己眼珠子一转,道,“臣妾也是关心大王嘛~大王今次对两位殿下这般言语,怕只怕他二人太听话……若是日后两位殿下迫不及待,想要大王这位置,可怎生是好?”
“那就各凭本事了。”帝辛说,“朝中臣子,并非皆是费仲尤浑那般只知媚上的小人。若是他二人真的能得百官支持,取寡人而代之,便以江山相付又何妨?”
“大王胸襟不凡,臣妾佩服。”妲己说。
“好了,莫说这些无关之事了。爱妃快来陪寡人躺躺吧。”帝辛道。
妲己娇嗔地瞅了帝辛一眼,转身变成巨大的狐狸原身,乖巧地趴在帝辛身后。帝辛满意地揉了揉狐狸后背的毛,懒洋洋地靠着睡了。
攘外先安内。何为外?何为内?朝歌城内是内,朝歌城外是外;商王直属之地为内,诸侯之地为外。
自登基以来,十余年的时间,帝辛一直在和“内”与“外”较劲。第一个“内”算是收拾妥当了,又为第一个“外”埋下伏笔无数,终究没能下定决心,再进一步。现在,他终于要动了。
第一个“外”的目标,是把那些个桀骜不驯的,自恃武力的,不听调遣的,刚愎自用的,总而言之,就是不听他帝辛的话的各个关隘守将,从他们的位置上弄下来。这些人呢——好吧,相当一部分不是人——要么就是与三教,尤其是截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么就是来历不凡的大神通者,比如三山关的那位。可概括为修道之人。这些人有一点好的,他们忠于“人皇”。不是帝辛,不是商王,而是“人皇”。如果“人皇”惹毛了他们,他们或许会挂冠归去,或许会支持谋反的诸侯,但绝不会挑头对付“人皇”,更别说来个擒贼先擒王了。更美妙的是,如今,帝辛就是“人皇”。
要动他们,当然不能来个“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也不能安个莫须有的罪名,更不能直说“你不听我的话,我要换掉你”。对付他们,帝辛已经有了好的法子。当年在东夷之地试行的官员考核,正好用在这里。这么些“有功之人”,统统升官,到朝歌任职。而他们倒出来的位置,就留给帝辛埋下的“伏笔”了。
这些家伙,弄回朝歌,也好打发。他们自持修道之人,欣喜于世俗之人的尊崇,却对实打实的权力不屑一顾。有那时间打理俗务,他们更乐意闭关修行。所以,只要给他们光鲜的官位,再配上一个忠于帝辛的副手,以及一群真正干活的下属,他们就会高高兴兴的被供起来。
只是,这么一群狂霸邪魅拽的政治小白在朝中蹦跶,他帝辛还得摆出礼贤下士的模样,有点儿小委屈呢。
这一批“升迁”的地方将领,第一个抵达就是三山关的孔宣。他轻车简从到了极致——一个人就来了,连件换洗衣服都没带。帝辛有理由相信,这只孔雀是飞来的。
朝歌城中早有备好的豪宅,就为安置这些即将被荣养的“功臣”。孔宣被安置在那里。
为了做出重视这些“功臣”的模样,帝辛少不得要亲自探访。想起这个,帝辛就默默叹气。他从没把“剧情”看完整,更别说记住。孔宣的高傲与强大,是他少数还记得的“剧情”之一。这只孔雀可是连圣人的面子都不给。和这么一个家伙打交道,想想就为难啊。
帝辛抵达孔宣暂居之处时,孔宣正提刀演练。以孔宣的修为,周遭一丝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何况帝辛这么大一只?这只孔雀愣是当做什么都没感觉到,自顾自的耍他的刀。
帝辛不以为杵,站在一边,看孔宣演武。这孔雀确实不凡,不动法力,仅以武力,亦是帝辛生平仅见之高手。瞧着瞧着,帝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