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回到宫中,美美地睡了一大觉。第二天醒来,心中那股汹涌的躁意仍在。他甩甩头,终于想起前一天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那绝对不是他的本意。他再疯狂,也不至于去调戏一个女人的塑像!
凭借前世看的那些个杂七杂八的书,他第一时间明了自己中了算计,并锁定了嫌疑人——准提。
找到嫌疑人又能怎么样呢?那是比仙人厉害无数倍的圣人。他不能揪着人家的衣领子把人家揍一顿。还有女娲那个小气娘们儿,现在肯定已经把狐狸精派出来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老老实实的等着大宇宙的恶意降临。
好吧,可以庆幸一下,他怎么都不会被一只母狐狸迷惑。
帝辛以为准提的诅咒已经结束了。圣人的法术哪能轻飘飘的就化去呢?那个消磨自制力,令他放纵的法术仍在起效。这个法术彻底失效,需要很长的时间。原本的那个纣王,一直到苏妲己到来,都在这个法术的影响之下。后来,法术没了效果,纣王却被那只心怀叵测的狐狸,彻底走上了昏君的不归路。
帝辛的瓤子是个女人。比起男人,女人总少了几分决断。准提的法术让帝辛冲动,也帮他下定决心。
帝辛不是那个意气风发、自我感觉良好的纣王。那个纣王什么都没做,除了给自己找女人。帝辛一直磨刀霍霍向诸侯。在准提的帮助下,他终于决定下刀了。
——所以,准提,将来诸侯被灭,都有你的一份功劳哦~
刀已经举起,怎么落下呢?大人物做事,都要冠冕堂皇,都要师出有名。那么,这刀怎么才能落得漂亮呢?
帝辛自己没想出法子,有贴心的大臣帮他想出来了。
在祭祀的时候,连着调戏两位圣人,绝大部分大臣都觉得帝辛头脑发昏,声讨劝谏轮流上,片刻不肯停。也有那极少数的开始思考,大王这是怎么了。
话说,这朝中有两个大臣,一曰费仲,一曰尤浑,大本事没有,专擅溜须拍马,欺上媚下,构陷他人。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人,是小人,是佞臣。帝辛也知道,却对他们颇为重用。
当君王的,不止需要臣子刚正不阿,有的时候,帮助君王摇旗呐喊捧臭脚的,也必不可少。费仲和尤浑就是这样的角色。
这两人猜测,大王此举,是因为腻歪了宫里头那三个女人。他们仔细一想,可不是啊,大王登基以来,就宫里头那一后二妃,除此之外,竟在没有别的女人了。同样的脸,看了十余年,早厌烦了。唉,他们都替大王可怜。
大王一定是欲/求不满了,才做出亵/渎圣人之事的。
那么,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进献美人儿呗。
“我们给送男的还是女的?”费仲犹豫的问道。身为女子,能进宫侍奉大王,那自然是求之不得。可如果是男人,雌伏于人下,以色侍人,那就是大大的糟糕了。
“自古以来,阴阳调和才是正道,哪有献美献男人的?”尤浑反问道。
“可大王要是不喜欢呢?”费仲又问道。好吧,这是个大问题。
尤浑一噎,道:“让所选女子的兄弟送其入宫。”到时候让大王决定留下哪一个。
送女儿搭上儿子,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因此二人此前曾与冀州侯苏护有摩擦,苏护的女儿苏妲己第一个被盯上了。哦,对了,还有苏妲己的哥哥,苏全忠。
次日,费仲、尤浑二人奏请帝辛,请纳美女,充实后宫。
听次二人之言,帝辛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皱眉——那只祸国殃民的狐狸不就是这么来的?他们是见不得寡人好吗?
帝辛正要发作,忽然心中一动,想到苏护似乎是个女控,因此反商来着。哎呀,他不是正愁没有理由对诸侯下手吗?把苏护逼反了,冀州那块地不就可以收回了吗?嗯,怎么把目标锁定苏妲己来着?
“民间虽有女子面容娇好,然不识礼数,粗野不堪。且广选美女,劳民伤财,不妥不妥。”帝辛装模作样,语气却不十分严厉,颇有那么几分欲迎还拒的姿态。
费仲马上善解人意地提出,只在诸侯之女中挑选,然后重点推荐了苏护之女,苏妲己。
帝辛眼睛一眯,做出满意的神色,嘴上却连连推拒。费仲与尤浑劝了又劝,帝辛终于同意,并将此事交予二人操办。期间有忠义臣子反对,却败在尤浑一句诘问上——陛下自登基以来,后宫中只有一后二妃三人,你们后院养了几个?
若以妻妾数量论,除了闻太师那种完全不近女色的,帝辛确实是洁身自好的好男人。
过了旬月,苏妲己没来,反倒传来了冀州侯苏护题反诗叛商的消息。
那费仲、尤浑二人,对苏护几番刁难,只为给他难堪,却没有承担逼反诸侯的罪名的勇气。他们战战兢兢地来到龙德殿,向帝辛请罪。
当时帝辛正拿着苏护反诗的拓本翻看。费仲、尤浑见了,心中更是惴惴。
“你二人做得很好。可惜,碍于旁人言语,寡人却不能褒奖。”帝辛微微一笑,道。这两个佞臣,是两把锋利的刀。他们最后揣摩上意,为了让这刀更锋利,帝辛不介意透露一丝真实的心意。相信他们会懂得该怎么做的。
费仲、尤浑二人闻言一惊。这世上怎会有希望诸侯反叛的大王?随即,费仲深深地低下头,肩膀微颤。尤浑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大王,那苏护……”
“‘冀州苏护,永不朝商’?”帝辛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