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蕊虽是个丫头,可赵氏却从未将她当做丫头使唤,先前赵氏嫁入林家多年未曾有孕,都是她亲自教导莲蕊读书识字,将赵氏的气韵神态学了个十成,故此,她身上有种别的丫头没有的气质。
她虽然一直未曾成亲,可如今也不过和贾琏的年纪差不多罢了,望着镜中的那张娇艳的面孔,莲蕊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拿定了主意。
先前儿赵氏将自己的嫁妆全都折合成银票让她们二人来寻林如海庇佑,可见到林如海时,莲蕊就改了主意了,倒也不是说林如海不可信,只是林如海身子中了毒,这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而她们主仆二人,人单势薄的,若是被人知晓了她们有那么一大笔的银钱,少不得被人动了心思,就算是日后林如海不能安置自家姑娘,有了这笔银钱,却也是不怕的。
可独身女子,在这时间生存何其艰难,依着莲蕊的意思,她仍旧是想要让自家姑娘同黛玉姑娘一起的,也好有个照应不是,毕竟黛玉外家也算是国公府,比大太太家怕是也差什么的,这样一来,就算是有人要寻自家小姐的晦气,也要瞧着国公府的脸面不是?
莲蕊拿着绣帕,故意等在园子里,她知道每日晌午的时候,那琏二爷才会从外头回来,依着她的观察,怕是在扬州城养了个外室吧,这样的男子,着实让莲蕊瞧不上眼,可为了能让自家姑娘顺利跟去贾府,莲蕊什么都能做,这样的男子,却也着实好拿捏,贪财好色儿,这就给了她机会。
尤其是莲蕊长的着实不错。
贾琏神清气爽的从外头回来,正巧碰到似是在cǎi_huā的莲蕊,花美人更美,贾琏一时有些失了神了,莲蕊似是刚刚发现他一般,被吓了一跳,见她紧紧的盯着自个儿,面颊羞红,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柔声道:“你这登徒子,怎地盯着别人直瞧呢。”说完又瞪了他一眼,飘然离去,似是没发现自己落下的绣帕一般。
贾琏面上带着笑,耳边似乎还萦绕着那温软的话音一般,余音绕耳,见她离开才回过神来,正巧瞧见被莲蕊落下的绣帕,贾琏下意识的捡了起来,一股特属于女人的幽香袭来,贾琏望着莲蕊离开的背影,将那帕子放在鼻下轻嗅,只觉得心底如同被猫儿撩了一般,又软又痒的,他心中不由一动,这莲蕊虽说是个丫头,可比一般大家小姐也不遑多让的,比那扬州瘦马倒是更有一翻滋味呢,顿时倒是有些心思了。
因着林如海的身子越发的差劲儿,贾琏也不好每日里不见踪影,正百无聊赖的在园子里闲逛,就恰巧瞧见在风雨亭上有个姑娘在哭泣,走进才瞧见是那府上客居的表小姐的丫头,贾琏看了看被自己贴身放着的绣帕,扬了扬眉,直接走了过去,道:“莲蕊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再此哭泣?”
莲蕊抬起头来,眼圈红彤彤的,倒是惹人怜爱,她看到是贾琏,连忙扭头道:“琏二爷?您怎会在此?”说着她又似是恼了一般,“原是我这做奴婢的身份低,倒是招了琏二爷的眼儿了。”说着她就准备离开。
贾琏连忙唤道:“姑娘误会了,我倒是没说什么,怎地姑娘这气性儿就这般大了。”他似是无奈一般,走到莲蕊身前,拿出那绣帕,道:“我是特意来寻姑娘的。”
莲蕊脸颊飞红,连忙道:“这是我的帕子,你从何处得来?!”
她又羞又恼的神情让贾琏大乐,道:“自是捡的。”说完才将那帕子递给莲蕊,道:“姑娘可是冤枉我了。”
莲蕊抿了抿唇,却是重新坐了下来,眼圈发红。
贾琏见她着实伤心,连忙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人欺负了?”
莲蕊扭过头,不搭理他,贾琏又笑道:“平日里见姑娘都伺候林家妹妹身边儿,今儿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哭?可是林家妹妹责骂你了?”
“莫要浑说!”莲蕊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有些不喜他对自家姑娘的称呼,可为了拉拢贾琏,只得说道:“我们姑娘是再好不过了的,又哪里会欺负我呢。”她抿了抿唇,见贾琏一副温柔小意儿的模样,还是叹道:“我只心疼我家姑娘。”说着她红着眼圈道:“我们太太去的时候,特意叮嘱我带着姑娘来寻舅老爷,可如今舅老爷身子不好,这眼瞅着就……”她眼泪滴滴的掉落,哽咽道:“我们太太将庄子铺子嫁妆产业全都变卖了,想让舅老爷瞧着这一大笔银钱的份上儿能好好照拂我们姑娘,可如今……我们又该如何是好?”她说这话的时候,虽捂着脸哭泣,可眼睛却下意识的打量着贾琏,见他面色一动,又哭泣道:“我们姑娘年幼,我又是个女子,这若是离了林家,我们姑娘无异于幼童怀抱金砖,这日后哪还有安生日子!”
贾琏面色狂喜,连忙道:“瞧姑娘这话说的,林家妹妹是表妹本家姐妹,姑丈待林家妹妹有如亲女,自会安置妥当的。”他眼珠子动了动,道:“姑姑去的早,表妹自几年前就被接入京中由祖母教养,此次因着姑丈病重表妹特意回来侍疾,待扬州事了,表妹也还是要回京中贾府的。”
“那……”莲蕊嘴唇动了动。
贾琏却是一甩折扇,笑道:“林家妹妹既的姑丈抚养,那同表妹亦是一样的,若姑娘愿意,同表妹一起回贾府亦是应当的。”
“这可使不得。”莲蕊连忙摆手道:“府上是黛玉姑娘的外家,得府上老祖宗抚育,这是府上老祖宗心善。”莲蕊一副不敢苟同的模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