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走向也是如此,不用李昭开口,北齐、南齐、鲁国的使团就开始喷燕楚。
啧啧,各国果然都是人杰地灵,李昭表示收获甚大!
楚崇原郁闷的无以复加,他好歹是一国之主,哪怕实权不大,但是也有很多年没被人这么不留情面的讽刺过。
最近一次还是十几年前,有人讽刺他被老婆带了绿帽子,常宁长公主不检点就是个公开的秘密。楚崇原恨吗?他当然很。不是他要娶常宁的,当年常宁被崔夫人使计毁了名声,有头有脸的人家根本不愿意娶她。
他虽是楚氏子,但是他父死母亡,他伯母是方氏女,就把他‘送’给了常宁做驸马。婚后没多久,常宁就故态复萌,还和他堂兄不清不楚。楚崇原恨不得杀了这对奸夫淫/妇,但是胳膊拗不过大腿,所以他忍,他自请外任。常宁为了快活,正巴不得他走。
楚崇原到了梁州就开始一点一点积累力量和当地世家建立关系,他那时候就察觉到这天下有乱象。
等常宁丑事一暴露,他立刻带着兵马跑到梁州自立为王。压根就不顾京城楚氏死活,哪怕里面还有和他关系尚可的胞弟和庶出兄弟。后来天下大乱,他和常宁长公主的儿女落难,派人求到他跟前,楚崇原也听而不闻视而不见,由着儿女落魄至死。
楚崇原的心性由此可见一斑,隐忍、记仇,冷酷、绝情。
多年的帝王生涯让楚崇原没有体会到大权在握的酣畅,因为他被梁州旧族牵制着。他性格中的隐忍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拉锯中被消磨殆尽,楚崇原当下就有些憋不住火,一脸阴鸷的开口,“这也不答应,那也不答应,朕算是看明白了,我们只有听话的份。就算驱逐了突厥又如何,燕国还是要亡国的,不是亡在突厥之手就是亡于你们之手,那我燕国参加会盟还有何意义?”
光脚不怕穿鞋的。他这皇帝做的没滋味,拉着整个国家给他陪葬又如何。楚崇原神情中带出一点疯狂。
在场者皆是为楚崇原话中的威胁脸色一变,南齐使团中有一武将模样的人猛地拍着桌子站起来,声如洪钟,“md,那也要看你自己提了什么条件,怪不得你们燕国要亡国,整天就琢磨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情,不亡你们亡谁!怎么的,我们不答应你们那些破要求,你们就打算躺着给突厥砍或者投靠突厥,有本事你说到做到!”
楚崇原直勾勾的盯着他,目光阴冷至极。
那人也不惧,不屑道,“有本事杀突厥人去,在咱们面前逞威风!”
谢远递了一个眼风过去,又对楚崇原拱手道,“在下替鲁将军向燕王陪个不是,鲁将军这也是关心则乱,然话糙理不糙。”
楚崇原皮笑肉不笑,“既然南齐看不起我们燕国,那也没必要再继续,送客!”
叶重大吃一惊,赶紧要说话。
看够了好戏的李昭快他一步,不紧不慢的开口,“别怨天尤人,跟个怨妇似的,太难看!亡国还是兴国靠的是自己的能力,难不成你弱你还有理了。能力不足那就痛定思痛,发愤图强,后来者也能居上。只想着不劳而获走旁门左道,不觉得丢人嘛!”
李昭脸色一正,声音徒然提高,“你忝为一国之主,护不住百姓,守不住国土,以致于生灵涂炭,丢城失地。我要是你早就一根绳子吊死在宫门口以谢天下。你居然还有脸在这里漫天要价,不就是仗着我们不忍心燕地百姓饱受战火之痛。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身为国君不思爱护自己臣民反而拿他们来要挟别人!”又一个一个的指着燕国文臣武将道,目光怜悯,“我真同情你们,居然拥立了这样一个国君,不用突厥,也轮不到我们北齐,南齐和鲁国出手,你们的好皇帝自己一个人就能亡了国。”
楚崇原一怔,然后排山倒海涌来的愤怒冲上他的脑门,以致于他额头上青筋直跳,双目赤红,用尽力全身的力气忍耐才没有让人杀了她。
被他这样的目光看着,李昭忽然笑了,说出来的话却令楚崇原如坠冰窖,“你不顾治下百姓死活,为不仁;你杀了为你殚精竭虑的刘岱(刘忻之父)以平世家愤怒,为不义;你带着齐宣宗给你的十五万大军叛国,为不忠;你明知自己叛国会连累祖父母也不思带他们一起走,为不孝。你这样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东西,怎么还有脸苟活,老天爷怎么不一个雷劈了你!”
话音刚落,一个霹雳照亮了整个灰蒙蒙的天际,一道狰狞的闪电以开天辟地之势割开天幕,一声响雷以雷霆之钧轰然炸响。
噼噼啪啪,咣当咣当一番动静后,楚崇原正上方的屋顶破了一个洞,碎瓦片、泥沙土砾、雨水争先恐后的掉下来。
躲避不及时被弄得一身血迹泥污的楚崇原捂着额头骨寒毛竖的看着李昭,眼中是明晃晃的难以置信,还有些不能明说的忌惮。
所有人都傻眼了,看着李昭的表情十分复杂。
李昭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难道我无意中点亮了乌鸦嘴的技能。发觉众人看着她,立刻收敛异色,一脸的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