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态度让秦霜二人都颇为满意,接着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是想确认王喜除了和周福勾结以外,是否还和药堂的其他人,比如同样在药堂有些话语权的坐堂大夫有什么私底下的来往。
账房先生隐约猜到怕是掌柜的做错了什么事,不敢多加隐瞒,细数作答,不曾有半点隐瞒或遗漏,但毕竟只任职一个多月,对药堂里的事情也并不是完全了解,只是知道个大概,好在秦霜那里本就有各地分号的掌柜,坐堂大夫的一些基本信息,和账房先生说的话一一对照,确定并没有什么问题,便能确认大致的情况。
从账房先生的口述当中,秦霜大致判断得出,目前药堂里的人应该大多都是不知道周福和王喜有金钱往来的人,因为目前的这些人在药堂做的最久也不过才三个月,短的还不到一个月的也有,按照账房先生听别人说起,据说是周福每两三个月会将一个做事不够勤快的学徒遣走,连续犯错三次的也要遣走,乍看之下只是治下比较严厉,总体都是为了药堂好,但实则知道周福和王喜的来往的秦霜等人却从中看到了周福的谋算。
不让人在药堂里做的时间太久说不准就是为了不被人察觉到他私底下拿王喜钱的事情,从账房先生的描述可以判断周福是个谨小慎微,任何事都非常谨慎的人,这样的人想来也不会随便把这种事情胡乱让人知道,瞒着药堂里所有人一点都不奇怪。
秦霜之前也过目过凤仙送来的各地药堂的人员名簿和账本,账本没什么好说的,名薄倒是每次送来时都会有一定的变动,药堂刚起步头一年,所有原来苏家的伙计有七成以上都被换掉,余下的经过考察有异者同样要辞退,人员上有变动是很正常的事情,因此秦霜才一直没留意到莲城这边的分号的古怪之处。
秦霜和阿辰向账房先生问话的同时也没忘了提醒一下他们今日来的目的,捎带说了下王喜的事,还有周福如何和王喜一块儿欺下瞒上,昨天想逃跑被他们的人给拦下关起来诸如此类,听得账房先生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地瞪圆了眼睛。
原来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掌柜的居然想逃跑!?难怪今天人没来,敢情是被东家身边的人给关起来了吗?要不是东家的人发现掌柜想跑,药堂里是不是连个能主事的人都没了?灵秀山庄的事情更是让账房先生听得瞠目结舌,虽说秦霜并没有说的太细,但架不住这人会自己脑补啊,别看他在药堂里才做了一个多月的账房,但关于灵秀山庄的事情却是早就有所耳闻,突然知道那个靠着山庄赚了很多钱的王老爷居然只是个奴籍的小管事,他都快吓尿了好吗!没听说现在的奴才都有这么大的胆子啊!
就在账房先生被这消息砸得晕晕乎乎时,周福被白术拎了进来。
没错,就是拎,昨天白术把想逃跑的周福直接一个手刀给劈晕了,力道用得有点重,到现在人还没醒,只能提着后领把人拎进来,然后把人随手扔到地上,再用力往他身上一踩。
“嗷——!”周福疼得嚎了一声,醒了。
账房先生:“……”好粗暴的少年!
忽然觉得腰后略疼。
周福昨晚根本没看见白术,从后面被人劈晕,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踩醒后先茫然了一会儿,抬起头发现是在药堂后面会客的堂屋,面前端坐着两个年轻的男女,怀里还抱着两个精致的娃娃,左右后方还有两个白衣少年,还有账房先生也在,账房先生看着他的表情还格外地微妙。
那眼神里带着难以置信,怜悯,还有幸灾乐祸。
周福:“……”
周福张嘴想说什么,**先他一步将药字如意玉坠拿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周福面色大变,到嘴边的质问的话生生咽了下去,脸色也开始发青。
阿辰也不打算和他废话,直言道:“王喜被逮了,你想卷款携逃,白术昨晚在你收拾的包袱里翻出了两万多两银子,还有一支至少有两百年年份的人参,百年紫灵芝,赤灵芝各一个,还有其他好几样珍贵药材,加起来价值也超过上万两,你有什么话说?”
账房先生面色一惊,脱口道:“半个月前药堂里才新收了一支两百多年的人参,紫灵芝和赤灵芝也是月初的时候才上的货!”周福和一个奴才贪墨灵秀山庄的钱也就算了,居然还动起药堂的主意了!
秦霜和阿辰本就猜测这些药材是如意药堂的所有物,有了账房先生这句话,更是坐实了这一点。
周福听见账房先生的话,脸色也瞬间变得灰败起来,几次张嘴想辨解什么,可面对面前俩人冷淡的目光和带着几分嘲讽的上扬的唇角,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那个表弟王喜是个什么下场他这几天不说打听得一清二楚,也知道得差不多,主家人来了第一天就被打了一百多个板子,打得半死不活地被关起来,据说不但没上药,还继续让人折磨,就连王喜的婆娘,还有王才也没能幸免,王才更是被切了子孙根……
周福只要一想到王才那玩意被切了,就觉得头皮发麻,自己身上都隐隐作痛,若不是实在害怕东家的手段,也不会想到连夜出逃,却没想到,到底还是没能跑得了。
周福的脸色不断变换,脑子飞快地运转着只希望能找到一个能保住自己的法子,可想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想到,包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