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们头顶上方突然也被神秘的符文撕裂,落下白色的光柱,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封盈恺眼看着自己要被击中,却突然被人大力推开。
封盈恺幸运地躲过,而推开了他的寐骁却被这沸腾着的光柱吞没。
“骁?!”封盈恺只觉脑骤然一片空白,爬起身,不顾已经波及到这边,不断落下的一道又一道光柱,拼命地向前追去,目标只有一个——不要分开!
寐骁被光柱击中后似乎失去了意识,身体被神秘符文牵引着飞离地面,封盈恺跳起身想去抓住他的衣角,眼前却骤然燃起无比强烈的白芒,刺得他的眼睛灼烫地痛,就这一瞬,他就却去了抓住寐骁的机会,眼前只有压迫而来仿佛要让人窒息的无尽光芒。他感觉自己应该也是飞离了地面,身体仿佛浸泡在海水里无处着力,脑海中一片混乱,耳中全是鸣动的声音。
天上的霞光继续向外推进,滚滚如浪翻,映得山河都披上奇光异彩。一时地动山摇,璀璨至极,也骇人至极。越来越多的符文流光喷发出来,如游龙乱舞,无数的生灵被符文裹携的光柱捕获,拼命地挣扎着,发出凄厉的嚎叫,却怎么也脱离不了符文与炽光的束缚。
这千万道光柱最终都汇聚到一处,向着那处七彩镜面涌动。源源不断的光流与发光的符号,如星河逆挂,倒转入阵图的另一面。
封盈恺恍恍惚惚地,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太空,头顶浓墨是重彩的星空,脚下,一颗巨大的蓝绿色星球正在展现着它的全貌。
他看到整个星球都被一层淡淡的金光所笼罩,然后牵引出无数道极细的光线延伸到远方,与远处的另一颗同样蓝绿色的星球相连。随着他不断升高,远离,他终于看清了这片星域的全貌,所有围绕在前面蓝白色恒星周围的行星,每一颗都被那淡金包裹,然后相互连接在一起,排列成一个特殊的图形。无论是公转还是自转,它们的相对位置始终不曾改变。每一颗星球的地表都被代表着生命孕育的蓝和绿所覆盖,不管它的实际位置是否在宜居带上。
怪不得这里的行星没有卫星,怪不得行星地表没有辐射过量或温度过高,原来这里的一切都在人工监控之下!
每一颗星球上此时都有一缕一缕符文裹携的光柱,所有符文牵引,光华归根的尽头,他看到了契今为止见过的最大的“船”。
那真的是一艘船,不是任何一种宇宙飞船,而是更接近楼船、画舫,它的结构在封盈恺这种外行人来看都知道十分的不“科学”。他看不到任何应有的动力推进装置,整艘船是流线型的,不知是什么材质铸就,通体光滑无比,那细密的纹理像是最上等的绸缎织锦,在星空下五色流转,煞是好看。船的两侧分边张开巨幅如鱼鳍一边的侧翼,半透明的质地,薄纱似地轻拂。整座船就像是徜徉在宇宙空间里的,一尾银色的游鱼。
所有的光线、所有的符文,以及所有被裹携在内的生物都汇聚到这艘船上。凌空,他看到甲板上有十数个人形的生物。那就像是一棵棵青色的树木,树干是躯体,像上延伸出头部,头部有如浮雕一般的五官,眼睛没有眼白,像果实一般镶嵌在上。枝桠纠缠在一起向外伸展成四肢,头顶垂落的浓密的细枝与叶片则是头发。他们似乎没有衣服,而是直接由身上生长出的带着纹路的树皮、花朵和枝叶层层包裹,远远望去,竟然也像模像样,好像穿着长袍、斗蓬、铠甲的“人”一样。
此时,这些“人”在巨船的甲板上盘膝而坐,身为上肢的枝桠不断地伸长缩短、缠绕弯折,飞快地比出复杂多变让人类叹为观止的手势。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竖起各色的光柱,围绕着旋转的符文星点,有光网将他们相互联通在一起。在他们中间的虚空中凝聚出湛蓝的光屏,随着一个个被摄来的生物投入其中,不断泛出一圈圈涟漪。
还有一个“人”站在一边,他与这些盘膝而坐的应该是同样的种族,虽然这些“人”每一个的颜色都有细微的差别,但都是同一个色系,身上披着的由树皮和叶片组成的“衣物”也有是差不多的款式。只有这个站立着的颜色要明显地更深一些,身上披着的叶片有深紫色的边。
像穿过一道微风,封盈恺被投进了光屏中,一直牵引着他的符文与光柱骤然消失,失去了牵引的力量,失重感陡然袭来,他重重地跌在光屏内部空间的底部,却浑身无力无法反抗。他无力地保持着倒下的姿势伏在空间的底部。
这里面的空间很大,他的脸贴在底面上,下面的材质像是爬行动物的鳞片,幽暗的色泽,光滑、冰冷、坚硬。余光里,头顶上不断地闪着光芒,无数生物的躯体从上方落下,在里面堆积。那些生物有他在这些天认识的,也有完全不认识的,但无一例外都失去了意识,无声无息地倒在这里。封盈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能保持着几分清醒,但是他知道,自己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从高空的坠落似乎震散了他本就不停涣散的精神。
可是他不甘心。
他努力张着眼睛,抵抗着梦魇一般的睡意,艰难地一点一点在成堆无知无觉的躯体间寻找着寐骁的身影。眼皮似有千斤重,他挣扎在困钝的海洋中,固执地不愿阖上眼睛。终于,几缕光泽迷离的银色发丝闯入视线,他看着就在前方几米,寐骁被压在其他的生物下面,只能看到沉沉睡着的俊美容颜,以及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