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邬琅的概念里,能够建立东昌寨这种大势力的一方豪强怎么也要气度豪迈,个人魅力出众,这样才能吸引五湖四海的人才心甘情愿为其效力。
至于卢彦,一看便是二流胆气,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不过,那一桌美食,只看色泽,只嗅香味,便知是出自一流厨师之手。邬琅可不会客气!
扫一眼这精致厢房的布置,又看看圆桌上的几人。除了卢彦外,只有两个身材壮硕的粗脸汉子陪坐。
邬琅脸上漾着笑意,在座却没人敢小瞧了他。
“贤弟方才说来自苍云堡,愚兄孤陋寡闻,不知这苍云堡所在何处?”
卢彦有意表现自己的知恩图报,加之邬琅的配合。刚剑拔弩张不久的两人现在已然称兄道弟。
邬琅微微一笑,心中腹稿已好:“卢大哥谦虚了。我苍云堡建于极北之北,终年飘雪之地,久不出世,不为外人所知,你不知晓也是正常。说起来,小弟我还要为刚才的事向卢大哥道个歉,是小弟无礼了。”
卢彦哈哈一笑,无所谓地摆摆手:“这有什么,不正好证明了贤弟武功盖世,不是凡人吗。”
邬琅笑着点点头,又举了酒杯面朝北常山削了一块后颈肉的大汉,“黄大哥,家仆无礼,得罪了。看在他是维护我的份上,还请黄大哥海涵呐。喝了这杯酒,便是给我面子,我先干为敬!”
那黄姓汉子先前被常山神出鬼没的功夫吓了个半死,现在听到邬琅道歉,心里是半分畏惧,半分怒气。在卢彦一个眼刀下,也就喝了那杯道歉酒。
ok,邬琅觉得现在可以开始装逼了。
“卢大哥,实不相瞒,我此番奉师命离开苍云堡出世,实为寻一明主为之效力。”邬琅余光仔细观察着卢彦的表情,见他先是一惊,随后很快恢复如常,但眼神也有掩饰不住的兴奋激动。
卢彦说:“哦,不知贤弟的意思是?”
邬琅说:“大商朝建国已三百余年,皇帝先后有十三任。当今圣上重文轻武,征夷大将军十几年前便因功高盖主而被灭满门,武将名门只剩天策府杨家,不过独木难支。漠西如今蠢蠢欲动,安西都护府分割在外已快三十年,音讯全无,或许早被漠西王族吞并。然而大商北有北戎虎视眈眈,东有齐国狼子野心。偌大边境线没有一处是安全的。先皇好大喜功,几次大兵北伐,国库不再充盈。现如今必然是需要修生养息了。只是,捕猎的豹子会因为羚羊疲倦而放过他吗。不,豹子更加会乘胜追击,一击必杀。”
“……贤弟慎言。”
“有何须慎言的,不过你我之间闲谈不是?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冥冥定律。”邬琅将斟满酒夜的杯盏往卢彦方向一推,笑言:“我苍云堡每一代只培养一名弟子,出世只为天下之主而来。琅不敢说文韬天下第一,武略却是略懂一二。这天下往后定是群雄割据的时代,卢大哥不妨早作打算。”
卢彦恍然想起邬琅那神鬼莫测的功夫,以及他那更为神秘的家仆,心下已然信了邬琅三分。他内心激动奋然,却要佯装镇定。
“贤弟看高愚兄了,愚兄不过是这东昌山的绿林土匪而已,怎么比得上那些出生豪门的王公贵族。贤弟有高才,还是另觅人选吧。”
邬琅心里发笑,面上陡然肃穆起来:“卢大哥这是何意,难道要赶我走?我游历大商这几年,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不知凡几。也只有卢大哥能让我生出一股跟随的冲动来。卢大哥白手起家以一己之力创建东昌寨已是不凡,其后又将东昌寨经营得如此辉煌,实乃不世之枭雄。那些吃祖上老本的纨绔怎能和你比。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卢大哥难道不想子孙后代也被称一声王公贵族?”
卢彦满眼震惊地看着邬琅,有些结巴:“贤……贤弟……”
卢彦的反应实在是有些不够看,不过看在他是二流人物的份上,不对他有过高的要求和期望了。
眼看着卢彦被夸得快要飞起来,邬琅话锋一转:“卢大哥在民政上本领过人,这是不争的事实。然而……”
卢彦连忙追问:“然而什么?”
邬琅勾唇一笑:“然而,对于杨记川的精兵来说,东昌寨不过乌合之众。现下他只是被北戎骑兵绊住了手脚,待来日,他腾了空子,亲自带兵前来剿匪。我看,东昌寨撑不过三日。”
“龟缩于东昌山,利用山脉地形做防守不过权宜之计。别人打不进来,我们也出不去。若想走出东昌山,成为真正的一方霸主,你需要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军队,当然,还有一个领兵阵仗的前锋大将!”
“卢大哥,你需要我,所以,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