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回忆是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愉悦的、尴尬的、痛苦的、离谱的……正是因为有了记忆,人的生命才会变得完整精彩,否则就会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了无生趣。
她看着窗外,眸光如水纹般柔和清涟,“你一直都没告诉过我为什么要花钱雇挡箭牌,以你的条件不愁没助理、尤其是女助理。”
霍斯辰搂着她呼吸怀中医药水和淡香混合的好闻气息,略有沉醉,轻喃了句,“省去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果然,跟她猜得一模一样。
不经意窜过窝心,她抿着唇不敢再多问下去了,如果再问的话许是就会问到敏感话题,如,面试通过的原因是不是他对她还有感情存在?
此时此刻的气氛很好,静谧得令她放松,她不想因为这样一个反复嚼烂的问题打破气氛。
女人,有时候真的很喜欢自欺欺人。
可她是病患,自欺欺人一次也未尝不可吧?
见她迟迟不再开口,霍斯辰低头凝着她的侧脸,许是察觉出对方的心思来抿唇轻笑,人与人很奇怪,有一种叫做心灵感应的东西更会让人动容,他相信他猜中了她的心思,可以如此笃定。
“真的那么怕我吗?”他俯下头,薄唇落在她的耳畔轻喃,“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你真像只兔子,还是突然给我闹了那么多年失踪,怕被我找到后会好好收拾你。”他也避开了不该谈的话题。
耳畔痒痒的,他呼出的气流温热暧昧引得她连连缩脖,“说实话是挺怕你的,我怕你会报复我,又怕你再提出什么不合理要求。”当时她见他第一面就很惶惶不安,如果他是个老头子她反倒不担心,大不了就多个爷爷去照顾他,那么老了也不会对她动手动脚,但没成想会是他,两人有感情基础,他又是正值精力旺盛的年龄,她当然怕得要命。
“你也算大胆,否则怎么敢对我提出条件。”霍斯辰笑声温润,陪吃陪喝赔笑但不陪睡,还没有哪个女人会当着他的面提出这个条件。
“谁知道你是不是居心叵测?”她嘟囔了句,咬咬唇,缘分有时妙不可言,如果当时她没应下这份差事的话今天他们两个就不会成为未婚的夫妻,是不是,很多人的命运也会变得不同?
霍斯辰闻言将她身子扳了过来,薄唇漾着笑,“我对你,一直都居心叵测。我爱你,就必须要得到你。”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认真。
头顶上的嗓音如磐石压过,这番话也令她想起很多事,他说得没错他是居心叵测……眼眸转为黯淡,敛眸略感不自然。霍斯辰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勾唇,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轻吻。
她轻轻闭眼。
待重新被他搂入怀中的时候她轻喃,“我想出院。”换个话题,亦是真实想法。
“不行,你身子还很虚弱。”他一口否决。
她抬头,“在医院里真的很痛苦。”
“再观察两天,听话。”他的语气转轻,宠溺至深。
她只好点头顺从,他不是个倔强到令人咬牙切齿的男人,有时候也会经不住她的磨蹭松口让步,但想来出院这种事是铁定不能让他松口,想想也就作罢。
手机响了,让眼前静谧光景断了片儿,霍斯辰蹙着眉见她从病服口袋里拿出手机,刚要对她进行一番说教时却见她目光征楞,顺眼一看,来电是渃玲璇。
最后一丝光亮也从郁澜溪的眸底抽尽,看着手机半天,迟迟没按下接听键。
“别勉强自己。”他开口,伸手要来拿手机。
她却摇头,终于按下接听键后转身面向窗子,身后,霍斯辰眼底尽是心疼。
“郁澜溪,你什么意思?”病房很静,所以对方的声音丝毫不加修饰清晰可见。
郁澜溪下意识看了一眼霍斯辰,他已走到沙发旁坐下看报纸,神情看不出太多的浮动和不快来。舔舔唇,再看向花园时的眸光已转为平淡,“你打电话来就是要问我这个?”
“对!”渃玲璇的语气很冷,“你一声不吭地辞职想要跟我证明什么?郁澜溪,我用不着你可怜我!”
“你说对了,我就是可怜你。”窗外明明是初夏正浓,她却感到阵阵寒凉。
渃玲璇明显一愣,良久后语调骤然尖锐,“郁澜溪,你这是在侮.辱我!”
“我就是可怜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来侮.辱你了怎么样?”她的语调也提高,一字一句,“你千方百计想往上爬,现在我如你意了,除了席迪和冯蕾,现在没人压你了。渃玲璇,你有本事就坐到我这个位置甚至是坐到席迪的位置上试试看啊,别说我瞧不起你,你就是没这个本事所以才使阴招,我郁澜溪就算什么人都不靠都会比你爬得快、坐得稳!”
“郁澜溪,你——。”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别人没给你机会吗?你现在就去说服席迪去,你有本事留下有本事在赫斯特做得风生水起,这样才能让我看得起你,否则我永远鄙视你!鄙视你不过就是个善于用阴招在别人背后放冷箭的小人!”
“郁澜溪,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瞧得起我过?”
郁澜溪攥了攥拳头,冷着心道,“是!你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就以为老天爷都要眷顾你,实际上你算什么啊?渃玲璇,你不过就是个花瓶而已,毕业成绩你不如我,工作成绩你更不如我,我们在加班拼成绩的时候你总是去逍遥快活!渃玲璇我告诉你,我早就讨厌你了,很讨厌很厌烦,我宁愿从没见过你这么个不脚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