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算是歪打正着了。安格斯心底戏谑,想了想,他决定配合对方的“游戏”。
“无稽之谈。”
神秘魔法师开了口,低沉绵软、富有磁性的嗓音听得诸人心中一荡。这位魔法师慢慢抬起手,揭掉覆盖住面容的兜帽,下巴微昂,“这是污蔑,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从兜帽中流泻出来的黑色长发,洁白如玉的肌肤,无可挑剔的美丽五官,再加上神态中浑然天成的冷漠与傲慢;面向这位魔法师的二十多名护教骑士呼吸一窒,一时间竟难以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狂战士喉咙中不自觉地咕噜一声,眼中精光大放,似乎带有某种狂喜,眉飞色舞地说,“如果你与此事无关,调查过后我们自然会放行,并附带让你耽误了时间的重金赔偿。请相信我们的诚意,魔法师。”
忽然热切起来的语气和无故殷勤起来的态度,安格斯明白这其中必然有相当“有趣”的理由。他微微一笑,慑人的光彩让对方再度呼吸加重,“哦?贵方……处事是如此通融的吗?”
“当然,我们的主教大人一向大方、好客。”狂战士的再次向安格斯迈进一步,似乎生怕对方跑掉,别有深意地说,“……你不会后悔答应这次‘邀请’的,魔法师。”
主教大人对于美人总是宽容而慷慨,而这位魔法师一看就知道经济窘迫。
“……很好。”安格斯微微眯起眼睛,眼底闪过笑意。
萨科夫·奥利维奇府邸,当安格斯被“隆重”地“请”进来时,城主大人在会客室中正等得不耐烦、而东·托莱黯然地在临近的小房间中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奥利维奇在自己的起居室中不紧不慢地享用早餐,若在平时,他不会如此地怠慢本地政务头子;但现在正是讨价还价的时候,不借机抬高自己的身价可不行。
在他享用餐后甜点时,他的护教骑士队队长、三阶狂战士雷契尔走了进来。奥利维奇是十分讨厌有人打搅自己的用餐时间的,但对于雷契尔、对于这个外表粗犷、却十分地细心体贴、懂得如何讨好他的骑士队队长总是要包容一些。
“尊敬的主人,我是如此急不可耐地想要向您报告我们在您英明指示之下的收获。”狂战士雷契尔满面的兴奋,却也没有忘记了礼节,十分隆重地单膝下跪,身上的护甲甲片因他的动作而发出嚓嚓声响。
“起来吧,雷契尔,我告诉过你,在只有我们的时候不必如此繁琐。”奥利维奇用餐巾擦着嘴说。
“是,主人。”雷契尔谦卑地说着站起身,他当然不会把奥利维奇随口说的话当真,下一次他仍旧会郑重地行礼,而奥利维里虽然会用貌似不耐烦的口吻叫他不要太讲究繁文缛节,却只会更喜欢他的小心周全。
“那个受人举报的魔法师带回来了吗?”奥利维奇问。
“是的,主人。”雷契尔眼睛发亮,他太明白那个魔法师有多大可能讨到主教大人的欢心,而这,毫无疑问会是他的功劳,“真难以置信,我无所不知的主人,您怎么知道那个魔法师与邪教徒事件有关的呢?他太邪恶了,需要您的拯救、您的净化……”
奥利维奇仔细地用餐巾擦着手,随意地打断了雷契尔漫无边际的吹捧,“那个魔法师与‘幻象’的贝尔小姐相比如何?”
雷契尔夸张地倒吸了一口气,神色无比郑重地说道,“尊敬的主人,请相信您仆从的眼睛……只要看到他一眼,您就会发现贝尔小姐其实是如此地平凡、庸俗。”
“哦?”奥利维奇明显地意动了,城中的渣滓们没少迎合他的喜好供奉美人,但都是些奥利维奇看不上的庸脂俗粉,这让他难以忘记“幻象歌舞团”的台柱贝尔,忘记那个高傲的、他唯一没有弄到手的女人。
雷契尔是个贴心的仆人,他总是不会让自己失望。奥利维奇丢下餐巾,肥胖的身躯从餐桌后面挪出来,快要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一条线的小眼睛里精光四射,“如此邪恶的邪教徒,必须要第一时间净化……带我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