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阳府的冬日,与往年大不一样,虽是严寒,天气刻骨的冷,但在寒风中,乡民们的热情,却丝毫不减。
作为禹城一带最早期十二个农堡的乡民,终于过上,有生之年的第一个恶狠狠的肥年,能吃上饱饭不说,有新房子住,有新衣穿,饭食中时不时的还有些荤腥,这样肥的流油的年,让范阳府其他地界的乡民,都馋红了眼。在范阳府整顿完民政司吏后,便在急切的等待着,土地改革、整顿。
刘峰知道在在农业生产在全部经济中还占有主要地位时,土地、人口便可为一切资源之首,如何利用好这写土地、人手,给范阳府带来极大的利益,是他要仔细思量的,虽说在禹城南农堡的乡民们,有极大的收益,可对于刘峰来说,在钱财上仅仅是收支平衡而已,禹城南的农堡给刘峰提供的最大的利益是人口稳定,粮食提供,而税收只是极小的一部分。
而邓俊良等人在开垦禹城以北的土地时,便再三的犹豫不决,邢州、冀州、磁州三郡并不和禹城南一般,虽然同为战乱被弃之地,但是各地还有些大小豪阀,他们有着自己的土地、佃农,在政策上便不能和禹城南一概而论,他们没有那么大的魄力,和这些早已破败的世家翻脸。
刘峰也知道有一个好的、适合的土地政策,将会给自己的治下带来极大的生产动力,在这个时代,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人口,为种田的乡民,倘若他能因为土地政策及生产力进步,从而在种田的乡民中解放出百分之二十的乡民,用于工业生产发展上,他的范阳府发展便不可限量。
但如果,税赋沉重,土地流失、荒芜严重,他将也只是着滚滚历史长河中,一个略大些的石子,溅起的浪花,随即就会被湮灭。
于是乎,在对于土地政策的制定上,刘峰慎之又慎,重之又重,再经过反复的磋商后,才制定出《范阳府土地条令》
即,范阳府治下所有土地归为范阳府所有,酌情补偿征收的治下私有耕田;
辖下土地均以农堡为单位模式耕作,农堡的经营方式将分为多种,可由范阳府组织生产,所有基础设施有范阳府负责,而将农堡所得分为三份,范阳府得两成为税赋,农堡得其四成作为农堡运营,租种乡民得其四成为各自收入。
而各地商人、世家、可自行承包,各郡规划出的农堡经营,须自筹一切农备、劳力,而农堡所收,只需上缴一成五的赋税。
好在邢州、冀州两地长期战乱,乡民流离失所,户口迁徙,田地大量荒芜,而仅存的世家、邬堡等,在刘峰银子加刀子的胁迫下,都痛快的进行了土地整改。
而消息传出,最为激动的还是那些乡民们,禹城南的成功,让这些方圆的乡民,都明白了加入这种农堡的好处,刘峰同时也在大肆的招募各地乡民来邢州、冀州二地。
一时间各地乡民、商户、世家的探子蜂拥而来,乡民是为了来寻一条生路,而那些商户,却是嗅觉灵敏,听闻了禹城富庶的消息,来寻商机发财,世家的探子则是为了,寻找能与三郡合作的机会。
而随着陆续进入到二州的乡民,经过整顿后,分别进入了作坊、矿产、农堡、军伍之中,范阳府愈发有一丝中兴之意。
刘延栋这个屯田使也再度的忙碌起来,麾下司田组织起有检验的老农,在仔细的勘察着各地的土地,进行着水渠、耕田、井池的规划。
刘峰下了严令,也下了重赏,三郡十八县,要切实的把范阳府的土地政令实施下去,磁州郡守曾祥儒、邢州郡守丁明德、冀州郡守宇文嘉佑也都精心的督查治下司田、县令在勘察。
让刘峰等人欣喜的是,三郡可用于耕作的土地达两千万亩以上,而且大多地势平坦,土地肥沃,尤其邢州、冀州二地,河流众多,利于灌溉,只是因为战乱频发,才导致土地荒芜。
好在这些土地并未完全是荒地,只是荒芜了几年,而原来的水渠等还有所保存,只要修复后便能继续耕作使用,为了争取在开春后,这些土地都能耕作,刘延栋等人决定,当即,治下农籍乡民,全力投入到开荒中来。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禹城的匠作营,便也昼夜不停的投入生产,整个范阳府有着一股,全民大作战的气氛,不论是三郡原籍的乡民,还是前来投奔的乡民,都加入了这场前所未有的“战斗”中,为他们自己的生活斗争着,冰天雪夜中,也不见丝毫抱怨。
而禹城刘延栋的农作营,也在经过刘峰的指点,和老农的实践操作后,对于亩产的提高,也进行了多种的实验,在种子的选育上颇下了一番苦心。而在当下提高亩产的办法,也只有精耕细作,加大灌溉面积,有效的增施肥料,采用轮换的耕作制度。
在这一方面,各处的司田,都来到禹城的农作营取经,这些司田有的是年纪长些的老吏,有的则是刚刚加入到范阳府的南唐抑或北汉的读书人,但他们在禹城接受到了不一样的教育。
由老农给他们进行授课,这如何能让这些自觉高高在上的吏员接受,正待大闹一场,却见到刘峰恭敬的向老农打了招呼后,也坐在堂下,听老农授课。
本来还有些不服的司田,也不敢再言语,老农见刘峰如此支持,也放开了胆子,一一的给这些司田讲耕作的技术等等。
授课结束后,刘峰如同学生一般,给老农行礼后,向堂下的诸多司吏。朗声道:“韩文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