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合上《玲珑密录》的时候,杨天鸿感觉自己原先那股炽烈无比的复仇火焰消减了很多。但这并不意味着,能够放过那些处心积虑想要对付自己的人。
……
天已经黑了。
睁开双眼的时候,杨天鸿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
他记得自己在厅堂上足足挨了几十棍子,骨头碎裂,就连内脏也变得一团糟。可是现在,举手抬足没有丝毫困难,身体里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活力,整个人已经恢复到了精神和体能的最佳状态。
杨天鸿无法确定这究竟是不是玲珑宝锁的特殊能力。就着从柴房外面射进来的淡淡月光,他仔细端详着挂在胸前的长命锁。
这把锁的外观没有任何特殊之处,普通常见的月牙形状,一条做工精致的银链绕在锁扣两端,质地并非昂贵的黄金,上面也没有镶嵌珠宝。像这种体积很小的银锁,价值最多不超过十两银子。
玲珑宝锁?
杨天鸿默念着这个宝物的名字。这把锁自己一直随身佩戴,据说,是死去父亲从战场上缴获的战利品。那么多年了,这把锁从未显示出任何神奇的地方。如果不是这一次事出偶然,杨连升想要借机杀人,从而使自己产生了极其强烈的愤怒,还有那些从自己体内流出的血,也许永远不会得到开启锁扣,进入那个神秘空间的机会。
炼气第一层,就是我现在的修炼实力吗?
在家族藏书当中,杨天鸿不止一次看到过修士对炼气阶段的体会描述。那应该是体内产生气感,沿着经脉循环,不断强化的过程。但无论在哪一本典籍当中,杨天鸿都没有看到过像自己这样,灵能循环经脉之后,在丹田位置形成类似水池的记载。
杨天鸿本能觉得,自己应该比进入了炼气第二层的家族修士,杨连升的儿子杨雄更强。他甚至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杨雄,用拳头在对方身上实验自己刚刚获得的能力。
就在杨天鸿准备离开柴房的时候,忽然听见,从外面走廊方向,传来了激烈的叫骂声。
“你们这些畜生,活活害死了少爷,老天爷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杨连升,你这条披着人皮的豺狼,将军和夫人当年都看走眼了,早就应该一刀宰了你。”
“妈的,这两个老王八蛋死到临头还在胡乱嚷嚷。来人,堵上他们的嘴。”
“把人带到柴房里去,跟那个死掉的小崽子扔在一块儿,统统干掉!”
声音显然是两拨人发出。前面的声音很是苍老,充满悲愤,杨天鸿也很熟悉。至于后面嚣张刺耳的那些,显然是杨连升手下的亲信。
“哐啷————”
紧闭的柴房大门从外面被猛然推开,随着强烈的气流涌入,两个被麻绳牢牢捆绑,浑身上下血迹斑斑的老人,也被狠狠推了进来,重重栽倒在地。
银白色的月光,照亮了他们满是伤痕与皱纹的面孔。
杨天鸿顿时瞪大双眼,无法遏制的杀意和狂怒,瞬间涌上心头。
“山爷爷,海爷爷!”
在杨府,有两个少爷。
一个是厚山伯杨连升的长子杨雄。府里上上下下几乎所有的仆人、丫鬟,见了杨雄都要恭恭敬敬行礼,尊称一声“少爷”。
另外一个,就是杨天鸿。不过,管他叫“少爷”的人只有两个:杨大山、杨大海。
他们都是跟随已故骠骑将军多年征战的老兵。
父亲临死前,曾经给杨天鸿留下了多达上百位值得信赖的老兵作为贴身保镖。十一年的时间,足够发生太多的事情。这些老兵从来不买杨连升的账,只对杨天鸿一个人忠心耿耿。不夸张地说,杨天鸿其实就是被这些老兵一点点带大。对他来说,老兵们就是自己最亲的人。
只要是人,就会生老病死。杨连升对这些拒绝服从自己命令的老兵恨之入骨,想尽办法打压。不少人被赶出了杨府,不知所踪。还有一些人死得莫名其妙。到了现在,留在杨天鸿身边最后的两名老兵,只剩下杨大山和杨大海。
两位老人身上血肉模糊,显然是遭到了酷刑拷打。杨连升手下的家仆心狠手辣,将他们打得奄奄一息,气若游丝。杨天鸿的连声呼唤,使神智已经不太清醒的杨大山努力睁开肿胀眼皮,看清楚了满面悲愤的杨天鸿,满是血痕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艰难的微笑。
“少爷……你,没事就好。逃……快走……”
杨天鸿猛然转身,挡在柴房门前,睁大充满血丝的发红双眼,死死怒视着站在外面的几名家仆。
清冷的月光照在杨天鸿身上,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无比强烈的威严与杀意。
一个手持棍棒的家仆眼中瞳孔骤然紧缩,连连倒退了几步,如同见鬼一般,颤抖的右手指着杨天鸿大声尖叫:“你,你不是死了吗?”
白天在厅堂上发生的事情,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杨天鸿在乱棍之下惨死,在场的人亲眼目睹了那一幕。
可是现在,一个本该死去的人,居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鬼啊!
杨天鸿用力咬咬牙,带着牙齿来回摩擦的“格格”声,狠狠捏紧拳头,阴测测的连声冷笑:“你们都没有死,我怎么可能死?”
家仆下意识的想要抡起手中棍棒,然而他衣服下的肌肉刚刚开始示威性的隆起,就看到一只硕大无比的拳头,毫无预兆地占据了他全部的视线。
“咔嚓”一声,家仆挺拔的鼻子毫无抵抗地陷了下去,甚至他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