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房门响动,李仲飞听到头也不抬问道:“可是姜长老?”
来人正是姜善峰,他见桌上饭菜未动,酒壶却倒在一旁,微微笑了笑,转身出去吩咐弟子再拿些酒来,这才进屋坐在桌前道:“还在烦闷么?起来吧,老夫和你说说话,兴许会好些。”
姜善峰乃江湖前辈,李仲飞也不好继续赖在床上,只好翻身爬起,坐在桌子对面,无精打采地问道:“您老忙完了?”
“唉,一言难尽啊!”没想到姜善峰也是一声长叹,举筷夹了片笋片送入嘴中,咂咂嘴道:“咦?这菜做得还着实不错啊,你也来尝尝。”
“哎呀我的前辈啊。”李仲飞哀吼一声,“我现在没心情打趣,您老别开玩笑了。”
这时弟子抱着两个酒坛子推门进来,姜善峰接过一坛,拍开泥封,顿时屋内充斥着醉人的香气。
“好酒!”姜善峰打发走弟子,喝了口酒说道,“仲飞啊,你只知你心系天下,所遇不顺烦恼之事颇多。那你可知道当下帮主所愁何事?丐帮所愁何事?”
“愿闻其详。”李仲飞一听来了兴趣。他心里其实不愿相信张新是个目光短浅,自扫门前雪之人。
姜善峰却笑笑,伸手撕下一个鸡腿递了过去:“你尝尝这叫花鸡,告诉你,这道菜还是丐帮前辈所创的呢。”
李仲飞见他又卖关子,急道:“我真吃不下,您老快说吧。”
“好好,”姜善峰三两口将鸡腿吃光,抹抹油乎乎的手说道,“三十年前采石矶一役,丐帮数千中坚只剩几十人幸免。之后不久,一些敌对帮派又乘人之危联手偷袭,江北十几处分舵被挑,丐帮精英伤亡殆尽。”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李仲飞气愤的连干两杯酒,恨声道,“那些宵小着实可恨!”
“是啊。”姜善峰接着说道,“张帮主上任后,虽励精图治、养精蓄锐数十载。无奈天不遂人愿,丐帮实力与之从前何止差了千倍,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天下第一大帮了。”
李仲飞默默点头,姜善峰又道:“帮主之所以如此看重祭奠大典,其实是想通过大典,重新凝聚起日渐离散的人心,并借以提高丐帮在江湖中的地位,只可惜难啊!”
“为何?”李仲飞奇道,“不是有许多江湖朋友前来捧场吗?”
“你有所不知,丐帮亲自派人相邀的少林、武当、昆仑、峨眉等名门大派只是托人送来了贺礼,连核心弟子都没亲至。”姜善峰苦笑着摇摇头,“而前来的霹雳堂、青城派这样的小门派也是言语不恭、敷衍了事,着实让人郁闷。”
“此话怎讲?”李仲飞问道。
“刚才老夫前去客房,竟然……唉!”姜善峰越讲越气,最后一拍桌子,抱起酒坛大口喝了起来。
原来姜善峰前去来丐帮观礼的宾客住处,想看看可有照顾不周之处。没成想迎面碰到霹雳堂的人匆匆离开。
他上前询问竟得知霹雳堂的人赶着下山回临安,是为了参加堂主二小姐的闺中密友的婚礼。
姜善峰听了憋闷不已却又无可奈何,转身去青城门人处时,青城的人倒是还在,姜善峰上前客套道:“阁下长路劳顿,可歇息的好?”
不料那门人牛眼一瞪道:“龟儿子才歇得好,上千里的路,跑死老子了。”
姜善峰厌恶此人出言不逊,又不好发作,只得勉强笑道:“呵呵,青城传人能不远千里而来,是我丐帮的荣幸。”
姜善峰如此说话,实是给足了青城派面子,可那门人却道:“是老子的不幸!掌门那死老头就是喜欢虚礼,如今我青城派称霸巴蜀,你丐帮早就沦为三流帮会,还观礼个屁啊!”
姜善峰听了勃然大怒,他强压怒火哼道:“青城传人,请你说话自重!”
那门人却仰天打了个哈哈:“格老子,老子要睡觉了,你走吧。”
李仲飞听了姜善峰的讲述也是跟着叹气不已:“没想到丐帮声势不如以前,竟如此不受尊重了。”
两人正说着话,房门忽然打开,褚大鹏从外面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脸怒气骂道:“奶奶的!老子何时受过这等鸟气!你们倒好,跑这里来躲清闲了。”
“发生什么事了?”姜、李二人齐声问道。
“帮主派人传话与我,说是因为香泉镇一事,担心有人趁乱在贺礼中做手脚,坏了咱们的祭奠大典,让我去库房查查。”褚大鹏抢过酒坛连喝数口,这才长长呼出口气。
“的确应该仔细检查。”李仲飞想起在安平镇时,铁人英调换贺礼一事,忙道,“褚长老可查出有什么不妥?”
“还没查呢就快被气死了。”褚大鹏也是一拍桌子怒道,“我刚到库房门口,正碰上崆峒派的门人将贺礼送来。没想到那人竟然又从贺礼中向外拿着东西,边拿还边对旁边人讲,说他们掌门人不明详情,丐帮根本受不起这么重的礼物。你们说气不气人?”
姜善峰听了气得暴跳如雷,大骂道:“气煞老夫,那些跳梁小丑如今竟然如此轻视丐帮!”
“二位息怒。”李仲飞却起身道,“检查贺礼之事不可轻视,不如就让在下跑一趟,二位就在此吃酒等候如何?”
“不干了,不干了!”褚大鹏愤怒的连连摆手,姜善峰一把扯住李仲飞衣袖,将他按回椅子上,说道:“等晚些时候我陪褚长老前去,现在咱们不谈这些扫兴的事情。喝酒、喝酒!”
李仲飞争执不过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