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呢?
一路上,李仲飞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却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最后还是侬语艳的一番话点醒了他。
“李大哥,隋安突然失踪非常可疑,找到他应为当务之急。另外,琥珀镇的川蜀银号也必须尽快调查。”
李仲飞在帅堂来来回回转了十数趟,听程涛和谭少卿同样赞成侬语艳所言,便立刻让侬语艳准备笔墨纸砚,要给冷陵写信,请血盟协助调查川蜀银号。
侬语艳却道:“事关重大,信中恐怕无法详尽,不如我亲自去一趟,遇事也好与冷姑娘有个商量。”
李仲飞略作沉吟,点头道:“也好,你多带些人去,注意安全。”
“马参已与飞虎军离心离德,量他不敢乱来。”侬语艳看看天色尚早,起身道,“事不宜迟,我这便动身,若方便的话,我带上你的亲兵卫队便可。”
“就依你,有六哥跟着,我也放心不少。”李仲飞拉着侬语艳的小手,不厌其烦地叮嘱她千万小心。
侬语艳笑笑,去找彭老六了。李仲飞将程涛和谭少卿召至内室,商议如何上奏朝廷,并修书韩侂胄处,不觉已是一夜过去。
第二日一早,李仲飞再三嘱托程涛一定要将奏札和书信亲手交给韩侂胄,对此,程涛大惑不解道:“书信是送给韩大人的,这自不必说,可奏札理应送交兵部或枢密院代为呈递御览,为何要经韩大人之手?”
李仲飞叹口气道:“在下既已决定襄助韩大人,就该全心全意。马参是韩大人的人,惹下这么大的乱子,若奏札落到玉笏门手中,还不知会生出多少枝节。”
“原来如此,卑职明白了。”程涛点点头将奏札和书信仔细收好,转身出门而去。谁知不多时又折返回来,和他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个士兵,看甲胄竟是马参的亲兵。
李仲飞一见飞虎军大营来人便头皮发麻,暗道准又出了什么大事。果然,那亲兵开口便将李仲飞惊了个目瞪口呆:“启禀李将军,飞虎军哗变,马将军请将军火速发兵救援!”
“什么?”李仲飞面色呆滞,怔怔道,“怎么又反了?”
他半晌才回过神来,冲那亲兵吼道,“什么时候的事?”
那亲兵垂首抱拳,急声道:“昨夜子时,飞虎军耿达带人袭击了亲兵卫队,又围攻帅帐,幸亏马将军骁勇善战,突围而出,依仗一处高地据险死守。李将军,快发兵吧,晚了恐怕来不及了!”
“好好,我这就亲自前去!”李仲飞急得心火乱窜,拔腿跑出帅堂。他急的不是马参安危,而是飞虎军如此一来,有理也变成了没理,一旦圣上震怒,不但治不了马参的罪,耿达等人焉有命在?
“人呢?人哪?集合!”李仲飞恨不得背生双翅飞去飞虎军大营,情急之下发出的命令也不觉语无伦次。
程涛跟出来道:“我已让谭将军去点兵了,只是奏札……”
“现在还管什么奏札?”李仲飞急道,“压下,一定要压下,绝不能让此事捅上天!”
这时,谭少卿骑马奔来,说两千甲士整装待命,随时可以出发。李仲飞顾不得置换甲胄,从士兵手中夺过坐骑,朝营外冲去。
大军一路急行,片刻飞虎军大营已然在望,程涛见前面山路上堵满了骑兵,忙示意大军停止前进。
李仲飞不察,仍向前冲了数丈才止住马势,不解地看向程涛。程涛手指那些阻路的骑兵道:“将军,前方为何出现这么多龙师?恐怕事有蹊跷,咱们还是莫要轻举冒进为好。”
“难道马参为镇压飞虎军,从京城调来了龙师?”李仲飞想了想,又摇头道,“不对呀,就算一出事马参便去京城求援,龙师也来不了如此之快啊?”
见程涛也是一脸茫然,谭少卿拍马上前道:“请将军稍候,卑职先去看看。”
“不用,时间紧迫,直接冲过去!龙师若敢阻拦,由你俩留下周旋,我必须尽快进到营中!”李仲飞大手一挥,率先冲向营门方向。
阻路的正是龙师,不过梁昱和马参均不在其间,至于其他将领,以李仲飞的身份根本无需理会,自有程涛和谭少卿应付。
穿过密密麻麻的龙师士兵,李仲飞从山路上向飞虎军营中望去,只见数千飞虎军士兵未着甲胄,盘膝坐于校场之上。除了各处要道,另有四五队龙师骑兵在校场周围往来巡视,但凡飞虎军士兵稍有异动,立刻上前制止,显然已控制住了局面。
看到仍在冒着青烟的帅帐和帅帐旁边空地上整齐排放的上百具尸体,李仲飞心中更奇,不觉喃喃道:“龙师来的未免太及时了吧,难道他们早就知道了飞虎军要哗变?”
程涛这时也摆脱龙师将校的纠缠赶了过来,闻言沉声道:“将军,会不会是马参刻意安排的?”
话音未落,程涛突然“啊”的一声,指着点将台叫道:“不好!将军快看!”
原来点将台下站着一排红巾包头、袒胸露腹的魁梧大汉,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一口鬼头大刀,瞪着面前跪着的一排五花大绑的士兵跃跃欲试。
由于距离尚远,又被点将台遮住大半,李仲飞才未留意,此时经程涛提醒,他忙定睛看去,顿时大惊失色,急吼一声纵马冲下山路。
“刀下留人!”李仲飞一边扬臂高呼,一边拼命抽打着胯下坐骑,试图引起点将台下那些执刀大汉的注意。
就当他声嘶力竭,离点将台仅仅数丈之时,终于有人对他的叫喊有了反应,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