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马渊是一个天然的山谷,形状就像一个躺倒的大葫芦,葫芦口就在万松坡南面。/
李仲飞一行来到坠马渊外,却见到大批的前锋营兵士将谷口围了个水泄不通,统领王玉恒正指挥部下整队布防,看样子打算强攻进去。
王玉恒见他飞马冲到,抢身扯住马缰,问道:“你来了就太好了,可带来帮主的命令?”
“帮主?”李仲飞跳下马背,奇道,“我正要去廖总领那里,路上有人告知靳统领被困在坠马渊,我便赶来了,并不曾见过帮主。”
王玉恒听他这么说,先是一怔,然后长叹一口气:“唉……出大事了。”
“出了什么大事?”李仲飞见四周密密麻麻围满了兵士,怕有上千人之多,“你快说啊,你们为何围在这里?靳统领和锐捷营的弟兄呢?”
“哎……一言难尽。”王玉恒抓住他的手,又是一声长叹,“昨日夜间,一名弟子跑到总舵报信,说是昨日清早各分舵运送的岁银便已抵达码头。”
“岁银?”李仲飞一听之下不由心中恼怒,“帮主安排由我接应,岁银送到为何我却不知?”
“这我就不知道了。”王玉恒摇摇头继续说道,“廖总领派遣锐捷营的弟兄前往接应,可是银车刚下船便遭人劫夺。直到昨天夜里,才有一名随船押运的弟子侥幸逃脱,赶往总舵报信。”
“岁银被劫?”李仲飞吃惊之余竟有些幸灾乐祸。
王玉恒叹道:“廖总领震怒之下,派我率部分前锋营弟兄赶来追捕劫银之人。这些人虽蒙着面看不真切,可武功却做不得假。一场仗打下来,立刻被我瞧出是天王子弟。”
李仲飞一愣:“自己人?那你可知是哪部分的弟子?竟然连锐捷营都奈何不得?”
“我出声道破对方身份,同时其余前锋营弟兄又陆续赶来增援。对方支撑不住,护着银车节节败退到这坠马渊内困守。我却已知道,这些劫银之人,却是锐捷营的弟兄监守自盗。今晨我不敢隐瞒,即刻上报。廖总领盛怒之下,命人颁下了绝杀令!”
王玉恒仔细叙述着,李仲飞渐渐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靳天魁奉命派人前来护送,却暗地里亲自率领其余部下化妆成劫匪,与先前所派的人一起将银车劫走。
后来不知怎的,接应的船只却没有赶到,因此被困在岛上。夜间有人逃走报信,王玉恒带人追捕,靳天魁等人被逼进这坠马渊中。
此事虽然极为恶劣,但更让李仲飞恼怒的却是帮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别院里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恐怕杨启汤现在仍被蒙在鼓里。
早上向杨启汤汇报昨日巡查情况时,两人还以为岛上一切正常。
那个逃出来的分舵弟子也许不知道帮主至今仍住在别院,可廖忠勇接到消息后却不上报帮主,还擅自下达绝杀令。如此目中无人,将来必成大患!
李仲飞气急冷哼一声,言语不觉刻薄起来:“帮中发生如此大事,帮主竟然毫不知情。王统领眼里看来也是只有廖忠勇啊。”
王玉恒脸色变得极为慌张:“李兄弟万万不可如此言语。在下隶属廖总领节制,有事自当逐级上报,谁能想到廖总领擅作主张。方才李兄弟带人过来,在下还以为是帮主的命令到了呢。”
李仲飞也不想太过难为他,于是便不多言,只是问道:“那王兄打算怎么办?难道真要将这坠马渊内数百锐捷营弟兄赶尽杀绝?”
“不不,现在在下既已知道帮主还未得到消息,那么还要辛苦李兄弟派人前往别院请示。”王玉恒慌忙摇头,“在下始终以帮主马首是瞻。”
李仲飞听他说的颇有道理,只得点点头,转身去找自己带来的护卫了。
王玉恒趁他走开,悄悄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李仲飞将一个手下叫到一边,把事情大体说了一下,并嘱咐手下一定要亲自见到帮主,那名护卫领命打马而去。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坠马渊里依然毫无动静。王玉恒搓着手不住地走来走去,好几次想和李仲飞说话,但看到他黑着一张脸,似乎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也只好作罢。
一个时辰过去了,期间廖忠勇又派了两拨信使过来,询问为何前锋营还没有行动,甚至后来那个信使提出要纵火焚谷。
看着李仲飞阴沉似水的脸色,王玉恒只能推脱如此阴毒之法有伤天和,不可用在自己帮内弟兄身上。
李仲飞心中也是无比焦急,他盯着通往别院的道路,眼睛眨也不眨。
终于,远远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他急忙上前迎了几步,不等看清马上之人,大声问道:“帮主有何命令传来?”
来的是亲兵副统领宋文强,他跳下马急声说道:“帮主有令,靳天魁胁众造反,一切当按帮规处置。”
“那帮主对廖总领隐瞒不报、擅自处置一事有何意见?”李仲飞仍对廖忠勇目无帮主的态度耿耿于怀。
宋文强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提,将他拉到一旁低声说:“帮主说了,现在天王帮内忧外患之时,切不可再节外生枝。一切依照廖总领的决定,杀!”
李仲飞沉默了,这显然已表明杨启汤妥协了。他看向王玉恒:“王统领有何办法?”
王玉恒夹在廖忠勇和杨启汤中间本来左右为难,现在得到明确指令,不由大大松了口气。
他沉思片刻,小心翼翼地说道:“事已至此,看来无可挽回。唉……那靳天魁平素为人正直,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