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已止,飞霜渐停。(..),: 。
房上、树上,乃至众人身上,都或多或少落了一层霜花。
看着李仲飞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鲁司祚有些恼羞成怒,忿忿道:“是人就好办!老子在这周围布有上千人马,还怕区区一个大活人?”
他狠狠啐了口唾沫,冲院中吼道:“雷鸣,你给老子将那人从墙头拽下来,装神弄鬼的玩什么玄虚!”
然而这次却没人听他的,雷鸣甚至还缩了缩脖子,又向后退了几步,毕竟此人的出现,带给众人的震撼太过强烈了。
李仲飞笑道:“鲁将军,你最好莫要惹怒了他,当初……”
话未说完,他突然闭上了嘴,倒不是他不想劝鲁司祚知难而退,放过丐帮群雄,而是他的耳畔清清楚楚地响起了宗天海那严厉却又不失慈祥的声音:“仲飞,数月未见,你的内息越发精纯了。”
李仲飞茫然四顾,发现除了他自己之外,甚至连近在咫尺的鲁司祚也没有丝毫反应,好像刚刚宗天海是趴在他耳边说的。
就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宗天海的声音又自耳边响起:“我用的乃是传音秘术,除了你,旁人根本听不到。”
李仲飞恍然大悟,兴奋地两眼放光。
“传音秘术啊!虽然不明白究竟是怎样一种高深的武学,不过光听名字就感觉非同一般啊!”李仲飞不禁由衷地赞叹道:“老伯武功真是令人望尘莫及啊。”
鲁司祚以为李仲飞在同他说话,不服气地撇嘴道:“什么望尘莫及?不过会些掩人耳目的江湖把戏罢了。他若真厉害,为何迟迟不敢过来?”
“井底之蛙。”李仲飞没空与他理论,专心等待宗天海再次传音,气得鲁司祚吹胡子瞪眼睛,连连催促雷鸣动手。
诡异的霜花慢慢消融,士兵们从最初的震惊中渐渐回过神来,又开始蠢蠢欲动,在雷鸣和十几个锦衣鹰卫的带领下,试图将包围圈进一步缩小。
他们的动作缓慢而且谨慎,显然对宗天海忌惮甚深,在逼近丐帮群雄的同时,还不忘拿眼角撇着宗天海,以防他突然出手。
而丐帮群雄仿佛对这一切毫无觉察,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尤其是姜善峰,半垂着脑袋看也不看四周,不时还点点头或者摇摇头,好像在和什么人说着话。
李仲飞看在眼中急在心里,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开口示警,但直觉告诉他,事情绝不会像他看到的这么简单,因为宗天海在这里。
于是,他按捺心性,静静地站在鲁司祚身边,等待形势发生变化,他也想知道,宗天海会用怎样的方法帮助丐帮群雄脱困。
时间一点点过去,士兵们一点点逼近,就当最前排士兵的尖几乎要碰触到高亮等人身上时,姜善峰终于动了。
只见他仰天发出一声长啸,身上金光大盛,一十二拳一气呵成,自高亮、焦龙庆、褚大鹏三人之间穿过,击向四面八方。六名士兵、四名鲁府侍卫首当其冲,惨叫着倒飞而出,将身后大片士兵撞得东倒西歪,本来水泼不进的包围圈顿时变得七零八落。
姜善峰一击得手,焦龙庆三人随即各施绝学,冲着自己前方猛攻数招,一时间掌风四起、剑光交错,杀得士兵们鬼哭狼嚎、四散奔逃。不等雷鸣反应过来重新组织围攻,这四人又各自扛起一名受伤的同伴,朝着鲁府外墙,也就是宗天海站立的地方冲去。
与此同时,宗天海也动了,他脚蹬墙沿,迎着四大长老疾掠而下,速度之快,竟在身后划出了一道光影。光影所及之处,无论普通士兵还是锦衣鹰卫,无不像被狂风扫过的落叶一般,狠狠甩到半空,又重重砸入人群,转眼之间,再无一人挡在丐帮群雄身前。
“该死,别让他们跑了!”鲁司祚暴跳如雷,急令士兵追击,“杀敌一人,赏金百两!怯敌畏战,军法从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士兵们仿佛忘记了同袍的鲜血还在脚下流淌,“嗷嗷”嚎叫着跟在丐帮群雄屁股后面死命追赶,这股狠劲,让宗天海也不由为之一顿。
看到光影停滞,鲁司祚忍不住兴奋地叫道:“他害怕了!哈哈,老子就说嘛,他只会故弄玄虚,没什么真本领!”
谁知话音未落,宗天海却突然出现在房顶上,离鲁司祚仅仅三尺之距。
鲁司祚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退去,但只一步,他又想起自己若退,势必影响军心,忙又跃回了原地。这一退一进短短呼吸功夫,附近的弓箭手已全被宗天海摧枯拉朽般扫下了房顶。
“我不是害怕,只是不想杀人太多。”宗天海冷冷道,“不过,我并不在乎多杀你一个。”
“我呸!”鲁司祚也不多话,暴喝一声直捣宗天海面门。拳如铁锤,夹带着隐隐雷鸣,这一拳正是他的成名绝学“碎雷拳”。他自信,纵然宗天海乃铁石所铸,也必将在这一拳之下粉身碎骨。
然而拳未使尽,便陡然停在了半途,当然,并不是他自己止住了攻击,而是宗天海的手指点在了他的铁拳之上。
手指!一根手指!
宗天海仅仅用一根手指便抵挡住了鲁司祚的雷霆一击!
鲁司祚浑身巨震,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瞬间笼上他的心头,他终于明白了李仲飞为何会笑,士兵们为何畏缩不前!他也终于相信了宗天海看似狂妄的那句话:“我不是害怕,只是不想杀人太多。”
是啊,武功深不可测到如此地步,除了自己不想,谁又能阻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