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善峰意在止住争执,话说的也合情合理,可他没考虑到自己也是半路投靠的丐帮,所以一番好意落在旁人耳中,却成了偏袒高亮。
秦大力虽知自己失言,但当着外人的面,自然不肯服软,一撇嘴道:“在下几乎忘了,姜长老好像也是自天王帮择木而来的良禽吧?”
“你!”姜善峰被秦大力戳中痛处,气得脸色惨变,当即就要拂袖而去。
焦龙庆忙起身相拦,示意秦大力少说两句,冲空灵居士抱拳道:“我辈江湖草莽,让居士见笑了。眼下形势紧迫,我等分歧甚重,不如请居士拿个主意可好?”
“焦长老客气,朝堂之上若遇政见不同,言辞激烈者比比皆是,老夫早已见怪不怪。”空灵居士微笑还礼,捋须道:“只是诸位丐帮英雄议事,老夫不好参与,还望见谅。”
焦龙庆摆手道:“我等所议乃是关乎江山社稷存亡、黎民百姓安危的天下事,凡有识之士、有志之士皆可参与,何况居士德高望重、才智无匹,有您指点自可事半功倍,您就莫要推辞了。”
空灵居士踌躇片刻,缓缓道:“老夫以为进京一事虽为必然,但宜缓不宜急,缓则兼顾、急则生乱。”
他顿了顿,又道:“古语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老夫却认为三军欲动消息先通。眼下应多派人手打探京城动向,并尽早与朝中几位反对李后篡权的肱骨重臣取得联系,力求掌握大局之后再一举定乾坤!”
“居士,您提到的缓,是缓到什么时候?等派出去的弟子送回消息吗?”高亮忍不住插口问道,“还有我们几人呢?难道就这么干等着?就怕我们等得,嘉王等不得,我那仲飞兄弟更等不得啊!”
“高长老莫急,当然不会让诸位坐等消息送回。”空灵居士莞尔道,“我们也过江,但不入京。一来不会打草惊蛇,二来也可就近整合情报,及时做出应对之策。还有,翠青山必须有人留守,江北的诸多反李势力也需派人联系,毕竟匡扶宋室非一帮一派能够办到。所以最快也要三五日方能动身,迟则甚至要十多日,是快是迟,须看在座诸位如何安排了。”
说罢,空灵居士笑了笑,起身道:“老夫该说的都说了,是否可行还需诸位详加商议,老夫近日身子倦乏,先行告退了。”
“居士请便。”焦龙庆知他有意回避,也不强留,让张兵亲自将他和紫英夫妇送回松涛小筑歇息,并命云松院值守弟子严加戒备,不许放任何人入内。
目送几人走后,丐帮五大长老关紧门窗,根据空灵居士所提建议,就其中诸多细节一直密谈至子时初刻才各自散去。
是夜,无数暗影、刺影死士以及丐帮各堂弟子离开了翠青山,像绽放的烟花一般散向大江南北。又过两日,丐帮在香泉镇和酒泉镇各部署了两堂弟子拱卫总舵安全,并由秦大力和毒伤初愈的燕月如坐镇聚义寨,居中调度,以确保江北无虞。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焦、姜、褚、高四大长老及空灵居士、紫英夫妇等一行十数人悄悄穿过翠青山下的庞大暗道,抵达了西山石场码头,准备渡江南下。
清风徐徐,艳阳高照。
空灵居士由张兵搀扶着率先登船,目光及处碧波浩瀚、群山连绵,不禁豪气万千,大声道:“江山如画、国泰民安,岂容贼子奸佞肆意糟蹋?我等此去,纵千难万险亦勇往直前!诸位,可愿与老夫一同抛头颅、洒热血,还大宋一个朗朗乾坤、清平世间?”
焦龙庆、姜善峰听得真切,飞身而起,分左右立于空灵居士身后,朗声笑道:“居士所言亦吾等所念,亦千万丐帮弟子、天下武林豪杰之所愿啊!”
“说得好!”褚大鹏用力拍着高亮的肩膀,笑道:“这几日把你憋坏了吧?今日已然出发,你就莫要再这般愁眉苦脸啦。”
高亮横了他一眼跃上甲板,没好气的道:“你知我挂念仲飞兄弟,恨不得背生双翅飞去相助,有时间取笑我,还不如早些下令开船。”
“依你,依你还不成?”褚大鹏大笑数声,等所有人上船后,亲自撤去踏板,冲船头叫道:“起帆,开船!”
谁知话音未落,从船尾跑来一个丐帮弟子,急声道:“长老,先前派出去探路的船只正在返回,看他们的样子好像上游方向有情况。”
“什么?”褚大鹏心头一紧,忙向船尾跑去。
船不大,几步便至,只见一艘快船正向这边驶来,快船上几名丐帮弟子指着身后又跳又叫,神态极为慌张。
褚大鹏极目远眺,喃喃道:“没什么啊,老高,你看见什么了吗?”
高亮一直跟在他身后,闻言也摇了摇头,回身招呼其他人一同过来。只这短短功夫,西方水天一线处隐隐出现了几个黑点。又过片刻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已能看清是一艘艘大船。众人皆暗暗吃惊,纷纷猜测究竟是什么船,竟让哨探如此惊慌。
这时快船靠近,船上一名弟子迫不及待地叫道:“战舰,全是双桅战舰。”
另一名弟子抢着道:“大约有十艘左右……”
“什么十艘!”又一名弟子打断他的话,急道:“怕不下二十艘,甲板上全是官兵。”
焦龙庆脸色阴沉,喝止住弟子吵闹,冲其中一个年纪较长的弟子道:“可看清舰队旗号?”
“属下……”年长弟子犹豫地摇了摇头,他身边一个弟子小声埋怨道:“都怪你,我们想接近一些看仔细,你却偏要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