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飞惊奇地发现,涌进石室的浓烟不仅仅在上方盘旋,同时也如缓缓流动的溪流越过众人头顶,继续向里飘去,越靠近石室深处,飘动的速度越快。
他恍然大悟,脱口道:“石室另有出口?”
赵晋点头道:“不止另有出口,而且还应该设置了许多通风口,不然这么多人不见天日,闷也闷死了。”
浓烟虽在流动,滞留于石室中的仍越来越多,渐渐地,石室烟雾弥漫,几近无法视物。李仲飞不无担心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咳咳……还请大人尽快通知援兵扑灭火势,救走殿下。”
“想必援军救人心切,没控制住火的大小。”赵晋也被呛得蹲在了地上,“不过应该不会耽搁太久。”
李仲飞叹口气,撕下只衣袖捂住了口鼻,但石室中并无水源,他如此做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不多时,周围打斗声慢慢消失,取之而来的是此起彼伏的咳喘声。
“不能再等了。”正在李仲飞打算拉上赵晋接应援军之时,刚刚涌出石室的江州兵又退了回来,人群之后也传来激烈的喊杀声,有人高声叫道:“殿下何在?”
李仲飞感觉声音有些耳熟,忙回头去看赵晋,赵晋喜形于色,强忍咳意,大声道:“可是卢指挥来了?殿下安好,速带人歼灭敌军!”
话音未落,石室外杀声大作,听得宋义勇心惊肉跳,一不留神,被程涛抓住机会踹飞了出去,落入乱成一锅粥的江州兵之间,几个江州兵将他扶起,哭叫道:“敌军太多,我们根本冲不出去,怎么办?”
宋义勇劈手扇了面前江州兵一记响亮的耳光,破口大骂道:“一群废物!早不听老子的话,还不快拿下嘉王和赵晋,他们投鼠忌器,必不敢再攻。”
几个江州兵面面相觑,心说你都招架不住,我们过去岂不是找死?还不如再向外冲一次,兴许能侥幸得脱。当即各自打定主意,丢下宋义勇向石室口跑去。
冲进石室的援军越来越多,这些人脸上都蒙着湿巾,以抵挡浓烟,反观江州兵,一个个被浓烟呛得巨咳连连、泪流不止,哪里还握得住刀枪?不久便被杀出一条血路。李仲飞大喜之余又有些错愕,总觉得这些援军的铠甲极为眼熟,好像最近在哪儿见过。
赵晋迎着援军跑去,李仲飞突然“啊”的一声在他身后叫道:“赵大人,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什么不对?”赵晋愣了愣,脚步仍未停下。
李仲飞皱眉道:“这些人不是隆兴军!”
赵晋下意识地回头去看李仲飞,此时他已距离最近的蒙面人不足丈余,为首那个蒙面人也听到了李仲飞的话,忽然冷笑数声,挥刀砍向赵晋。
刀光乍现,李仲飞顾不得伤痛,奋力把赵晋撞向一旁,刻不容缓间,蒙面人夺命一刀擦着赵晋胸前堪堪划过,将赵晋惊出一身冷汗。赵晋怒道:“卢指挥,你疯了不成!“
见他仍未反应过来,李仲飞急道:“他根本不是卢侃!”
“你说什么?”赵晋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句,定睛朝那蒙面人看去。只见蒙面人一把扯下湿巾,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雷鸣?怎么是你!”李仲飞惊叫道,“冲进来的难道是虎师?”
听闻“虎师”二字,刚想松口气的赵扩等人又不由大惊失色。赵晋脸色一变再变,失声道:“怎么会是你们?我的人呢!”
“隆兴军早滚回江南了,”雷鸣歪着头,笑声中透着得意,“倒是有群身穿黑衣的家伙在附近徘徊,不过已被我杀散了。说来好笑,领头的那人好像叫什么铁人英?嘿嘿……逃得比兔子还快。”
赵晋浑身一颤,偷眼瞅向李仲飞,正碰到李仲飞震惊的目光,他忙回过头来,故意大声道:“卢指挥足智多谋,定在外面布下了天罗地网,识相的速速离去,不然必叫你们尸骨无存!”
“你省省吧,”雷鸣撇撇嘴,冲李仲飞笑道:“李公子,鲁将军说了,这次多亏李公子妙计!等咱们一起将嘉王押解回京,他会亲自上禀皇后娘娘,为公子请功!”
此话一出,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惊得赵扩等人目瞪口呆,看向李仲飞的目光也随即充满了震怒和敌意。
李仲飞仍在琢磨铁人英为何会出现在庐江附近,闻言茫然道:“我何时给鲁将军出过计策?”
雷鸣指着死伤过半的江州兵道:“大局已定,公子无需再隐瞒了。若非公子设计救出那一男一女两个反贼,骗他们说出密道之事,卑职又怎能领军来此?”
他砸了咂嘴又道:“公子快退回咱们阵中,剩下的便交给卑职吧。”
“一派胡言,我……”李仲飞气得满脸通红,竟不知如何辩解,只得看向赵晋,希望他能为自己说句公道话。
赵晋却紧锁双眉,别过了脸,李仲飞惨然道:“难道大人也不信我?”
他又去看赵扩、程涛等人,目光及处,看到的无不是怀疑与鄙夷。他心乱如麻,下意识地朝赵扩走去,却被赵晋拦在了中间。
雷鸣笑道:“公子已得头功,这生擒嘉王的功劳还是送给卑职吧。”说罢扑向赵扩,手中钢刀带起一阵罡风,令人窒息。
忽然,又有一条人影斜刺里冲过来,与雷鸣在半途对了数招各自跃开,竟是宋义勇。
雷鸣脸色一沉,冷哼道:“姓宋的,你已经一败涂地,趁本将心情尚好,还不快滚!”
宋义勇怒道:“你们虎师别太猖狂,要说欲擒故纵,也是老子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