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义勇突兀的大嗓门,让卫无涯觉得极不舒服,他虽应声止住了脚步,却并不回身,愠怒道:“将军何必消遣老夫!”
“卫掌门何出此言?”宋义勇不解道,“在下诚意相邀,何来消遣?”
“诚意?”卫无涯缓缓转身,脸上笼罩着一层煞气,“将军以一己之力阻击村口,可以说嘉王能够逃出生天全仗将军之力。如今将军从那小院中安然脱身,正如龙归东海、虎放南山,将来大好前程、荣华富贵唾手可得,怎可能改换门庭投效他人?这不是消遣老夫又是什么?”
“卫掌门误会在下了!”宋义勇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卫无涯,拱手道:“无论卫掌门何去何从,在下早已决定投奔皇后娘娘,你若不信,可问问在下的弟兄们!”
卫无涯自然不会真的去问鹰卫,将信将疑地问道:“是何事让将军有如此大的转变?”
“并非在下朝秦暮楚,实乃被奸人所害,不得不为自己和这帮弟兄谋一条生路。”宋义勇神色有些黯然,“若在下方才被囚于他处,卫掌门所言皆为在下所愿,可偏偏是那小院……”
“那小院有何不同?”卫无涯奇道,“亦或者说将军在小院中经历了什么变故?”
宋义勇重重一哼,将目光移向村里,思绪随之回到了不久之前……
村口一番激战,鹰卫死的死、降的降,少数逃走的也被黑衣人追上悉数歼灭,宋义勇和一干投降的鹰卫由几个黑衣人看押着,沿一处矮墙蹲坐了一排,那摸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大队黑衣人已重新集结进入了村子,却在村子中间止步不前,好像在等候着什么。
宋义勇失手被擒,自然不甘心就此认命,他见负责看守的几个黑衣人漫不经心,便开始盘算如何脱身,谁知刚探头想观察下周围的情况,就招来一顿喝骂。他怕惊动了村里的大队黑衣人,只好郁闷的又缩回墙角。
风疾夜寒,一个高个子黑衣人扒着矮墙向村子里张望,仅看了两眼,就被迎面而来的狂风呛得直咳嗽。另一个胖子黑衣人笑道:“回来躲着吧,附近就数这里还算避风。”
“避风?再呆在这儿,鼻子都被冻掉了。”高个子使劲搓着脸,满腹牢骚,“想不到江北的冬天真他妈的冷,亏你能受得了。”
胖子不以为然,嘿嘿笑道:“你不在这儿还想去哪儿?大部队不离开村子,你敢进去?”
高个子有些悻悻然,挤在胖子身边道:“话说回来,游龙门的人在村尾打得这么热闹,咱头儿为何不急着过去帮忙?赶紧收拾掉那天杀的嘉王,咱们也好早日班师回城,好酒好肉不比呆在这等苦寒之地来得逍遥快活?”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冻糊涂了?”胖子眨眨眼,压低了声音道:“咱头儿和游龙门那姓卫的一直不对付,今个这么好的机会,换做谁也得让游龙门吃个大亏!”
这二人说话声音虽轻,仍一字不漏地进了宋义勇耳朵,他听到“游龙门”三个字,忍不住惊问道:“游龙门?难道你们也是鹰卫的?我怎么不认识……”
“闭嘴吧!”高个子踢了他一脚,没好气的骂道:“哪都有你的事,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再敢捣乱,老子废了你!”
宋义勇挨了一脚,气得火冒三丈,怒道:“你有种现在就杀了我!”
“嘿,你还来劲了!”高个子还要动手,被胖子拦住:“好了好了,毕竟人家也是位将军。”
“狗屁的将军,”高个子呸了一口,又扒着矮墙张望,这次只匆匆一瞥,便高兴地叫道:“走了走了!大部队又开始出发了。”
胖子也看了一眼,只见村子里出现了无数的火光,正向村尾方向缓缓移动着,那正是大队黑衣人点燃的火把。他吸了吸鼻子,索然道:“走了就走了呗,又没让咱们跟着。”
高个子翻了个白眼:“这鬼地方谁爱呆谁呆,反正老子要进村找个暖和地境。”说罢,不顾胖子劝阻,指挥其余的黑衣人抬了手脚被缚的宋义勇向村子里走去,胖子无奈,只得押着众鹰卫跟在后面。
在经过几个土房、木屋后,他们来到赵扩曾经住过的那个小院外,高个子一眼看见院中桌子上的酒菜,闪身闯了进去:“嘿!瞧人家嘉王,都成丧家之犬了,还有酒有肉呢。”
酒菜虽早已凉透,但对于饥肠辘辘的黑衣人来讲,仍充满了不可抗拒的诱惑,高个子提起一个已开封的酒坛闻了闻,冲同伴叫道:“还愣着干嘛?这起码是藏了十年以上的好酒!”
几个黑衣人早已又冷又饿,当即舍了宋义勇等人,一拥而上。只有胖子为人谨慎,躲在门口道:“小声点,莫被人听去了。你们先吃,我替你们把风。”
“好兄弟,你且盯紧些,哥哥给你留只最肥的鸡腿。”高个子一挑大拇指,捧着酒坛“咚咚咚”连灌了三大口,又去撕扯桌上的肥鸡。
另外几个黑衣人有样学样,纷纷叫着“胖哥对不住啦!”,“胖哥稍候,兄弟垫垫肚子便过去换岗。”,口中一个赛一个的客气,下手却比谁都狠,转眼功夫,一张桌子上的酒菜便被争抢一空。
看着这群犹如饿死鬼投胎的同伴,胖子不由摇头苦笑,咽了口唾沫,转身去监视大队黑衣人的动向。
就在这时,高个子忽然“哎呦”一声,双手紧捂小腹,身子猛地向前栽去,将旁边一张摆满酒菜的桌子撞了个四脚朝天。
“酒……酒!”他挣扎两下,勉强吐出两个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