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汝林的确去了烈火寨和厚土寨,却无一例外遭到了严词拒绝,夏侯桀和严彪给他的理由出奇的一致:没有夏清风的手谕,谁也不敢擅离职守。
景汝林苦劝无果,只好回返黄金寨,刚过三十里坡不久,远远看见李仲飞带着一群水旗弟子迎面赶来。
他不想与李仲飞照面,转身躲进树林,想等李仲飞一行过去后,再继续赶路,却看见林中亦散布者大批水旗弟子。
这些人呈扇形分布,边走边喊,细听之下,好像在叫仝欣的名字。
景汝林心知躲不过去,硬着头皮走出树林,上前冲李仲飞叫道:“如此兴师动众,木统领在找什么呢?”
李仲飞看见景汝林,也是眉头紧皱,仝康在旁道:“景管事,你可曾见过小妹?”
“欣儿姑娘啊?”景汝林摇摇头,问道:“药香居据此三十多里,欣儿姑娘不可能来这里吧,难道出什么事了?”
李仲飞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他实情,仝康已抢着道:“前天夜里,破虏寨的管事黎伦被人杀死在哨楼外,尸体直到今晨才发现。小妹也是那时失踪的,算起来已经两天了!”
“竟然出了这等事?”景汝林搓着下巴,沉吟道:“我昨夜经过哨楼,并没见到什么尸体啊?”
“什么?”李仲飞一愣,忙追问道:“你昨夜到过哨楼?”
景汝林瞪了他一眼,纠正道:“我只是从哨楼旁路过,前往厚土寨。”
“这不是重点!”李仲飞声音中透着激动,“昨夜你没看见尸体?”
“没啊,怎么了?”景汝林有些奇怪。
“太好了!”李仲飞兴奋地一拳砸在自己掌心。仝康看在眼里,怒火中烧,他不明白李仲飞为何对尸体感兴趣,而不是追问仝欣的下落。
丢给李仲飞一个大白眼,仝康问可曾在厚土寨听到什么消息?
景汝林再次摇头,道:“我刚从烈火寨回来,没有听到欣儿姑娘的消息。土旗那边也没有,她会不会去了破虏寨方向?”
“臧管事已带人去破虏寨了。”李仲飞不想再多言,扭头冲仝康道:“既然欣儿没有来东边,咱们回去吧。”
仝康急道:“我们回哪儿?没找到小妹,为什么要回去?”
“东、西、北三面都没有,剩下的只有可能去南面破虏寨,”李仲飞拍拍仝康的肩膀,示意他安心,“咱们再向前走已无意义,不如回哨楼等臧管事,说不定现在他已经带着好消息返回了。”
“你休要哄我!”仝康一把将李仲飞的手打开,“小妹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怎的一点也不着急?”
李仲飞脸色一滞,不悦道:“我怎么不急?我比谁都急!”
景汝林因翠儿的事一直对李仲飞耿耿于怀,此时得知仝欣也出了意外,不免有些幸灾乐祸。他插口道:“仝兄弟,这等小事如何能让木统领着急?”
这句话犹如火上浇油,仝康眼里闪过一丝怨毒,咬牙叫道:“你不想找小妹,大可自己回去,我带人去找!我却忘了你本就是一个喜新厌旧、朝三暮四之人。”
闻言,气得李仲飞狠狠瞪了景汝林一眼,扯着仝康掉头便走,边走边厉声道:“胡说什么!东面唯有烈火寨和厚土寨,你难道认为欣儿能瞒过火土二旗弟子,跑去夷人那边了?”
李仲飞力气甚大,仝康被他攥住手腕向回走去,任凭自己如何挣扎,李仲飞偏不放手,气的仝康破口大骂。
李仲飞无奈,只得说:“你放心好了,欣儿不是被人掳走的。”
仝康听出话里有话,大声追问李仲飞是不是早已知道仝欣失踪?李仲飞怕引起周围水旗弟子怀疑,忙把仝康拉离了人群,才放开手,小声道:“你莫要再问,我用人头担保,欣儿绝无性命之忧。”
见李仲飞似有隐情,长时间在一起养成的信任,使仝康渐渐平静下来,他揉着有些红肿的手腕,小声哀求道:“求求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好吗?我保证不会说出去,我只有小妹这一个亲人,如果……”
“事关机密,我们先回哨楼再说。”李仲飞打断他的话,示意他别再耽误时间,当即发足向岔路口跑去。
他之所以着急返回,全因景汝林那句“没看见尸体”。他一直担心前夜走后,哨楼又出意外,才使得侬语艳来不及掩埋尸体,以致被水旗弟子发现。
其实这里存在一个疑点,如果刘无心的尸体一直未被掩埋,在那么一个显眼之处,为何直到今天早晨才被人发现?
方才景汝林说昨夜路过时没看见有尸体,那极可能侬语艳的确掩埋过尸体,应该当时时间仓促,留下了些痕迹,以致后来被搜索哨楼周围的水旗弟子发现。
为了稳妥起见,他必须尽快赶回去查看清楚。
仝康见李仲飞健步如飞,紧跑几步想追上去,但李仲飞显然没有等他的意思,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李仲飞一口气跑回哨楼,张明浩和宁夏早已离去,刘无心的尸体也被人抬走。就在先前放置尸体的地方,有一个浅浅的土坑,土坑边缘平滑整齐,明显利刃所致。
心中疑团被证实,他长长松了口气,既然侬语艳和仝欣从容离去,时隔两日没被五毒弟子发现,想必已经离开了五毒教,而至于二人去了哪儿,他倒不太担心。
“平安就好。“他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是为仝欣,更多的却是为了侬语艳。
谁知话音未落,忽听有人跟着笑道:“木兄好生惬意,在说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