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苓泰言就要率军南下,张海迈前一步,怒道:“鲁莽!你就不怕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谁知苓泰言怪叫一声,道:“调虎离山不假,可敌军的主力却不通过山坳,而是直奔着老子的雷震寨来的。”
“不可能!”张海摇头道,“如果敌军主力攻打雷震寨,绝不会火烧卯震村,这岂不是摆明了暴露自己的行踪?”
苓泰言有些不耐烦:“我来的时候,在路上抓住了几个哨探,人家都招了。而且黄昏时分,一股敌军袭扰雷震寨,在城外放了一把火跑掉了。”
他说着,拍了拍张海的肩膀:“老兄,你就埋伏在卯震村与雷震寨之间,保险活捉夏清风。”
“你万一错了呢?”张明浩仍在摇头,“大王的情报可是夏清风要从火离、雷震二寨之间穿过。”
“那有什么关系?”苓泰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山坳有火离寨的弟兄埋伏,万一那边打起来,你也可以及时接应。”
张海想了想,点头道:“你的话不无道理 。”
“那当然,相信我,没错的!”苓泰言哈哈一笑,向前走去。张海忙一把拽住他,不悦道:“你不随我一起,还想去哪儿?”
“你这不是废话吗?”苓泰言两眼瞪得铜铃一般,“虎天鹏杀了老子那么多人,老子非逮住他千刀万剐!”
张海见劝不住他,只得叹了口气,道:“虎天鹏已毁去了子震村,看样子奔着邵武军去的。 你若要拦他,最好从雷震寨向东,如果算准了时间,兴许还来得及。 ”
“谢了!”苓泰言重重一拍张海的肩膀,带着士兵走了。
张海又站了一会儿,思虑再三,还是信了苓泰言的话,下令将大军布于卯震村与雷震寨之间的道路两侧,此处山林茂密、道路狭窄,正好用来伏击。为防万一,他还派出近百名士兵来往于山坳之间,与火离寨的伏兵传递消息,随时互相支援。
刀出鞘、弓上弦,只等五毒教自投罗网。谁知,这一等便是一天,非但不见夏清风,连苓泰言也毫无音讯。
转眼又到子夜,僮军担心走漏风声,不敢埋锅造饭,一天下来饥困交加、苦不堪言。张海得传令兵报告,说山坳那边亦毫无动静,正待下令部队轮流休息,忽闻卯震村方向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不由精神一振。
快马迅疾,一阵风般掠过,直奔雷震寨而去,丝毫未觉察道路两侧虎视眈眈的僮军伏兵。
张海看的分明,马上骑士黑衣黑甲,正是怀襄军士兵,但见其单人独骑,心知必是侦骑。他一边令士兵打起精神,一边命人于路边设置绊马索,只待那侦骑返回时再一举拿下。
就当布设绊马索的士兵刚刚跑出藏身处,卯震村方向又驰来一骑,片刻功夫,双方碰了个脸对脸。
马上骑士惊呼一声,急勒奔马,想要掉头折返。张海岂容他走脱,情急之下张弓搭箭,一箭正中骑士腋下,骑士惨叫一声栽下马来,被几个僮军士兵拖进树林,张海上前看时,发现已气息全无。
出了这次意外,张海再不敢鲁莽,严令士兵藏好身形。夜色冷清,不到半个时辰,又有十余骑快马经过,都冲着雷震寨而去。
“这么多侦骑,夏清风的大军一定离此不远!”张海盘算着此地到雷震寨的往返时间,招手叫过小校,低声吩咐安排弓箭手阻截侦骑,他一定要知道夏清风的确切位置。
然而,弓箭手准备妥当,那些侦骑却久久未至,反而树林深处响起一片嘈杂声。
张海脸色铁青,噌的将佩刀抽了出来。自他东山再起,虽以雷霆手段处置了不少异己,但邱胜宝数年苦心经营的势力又岂是他短短几天可以根除的?
这次领军出征,他便发现有些军官对他的命令故意置若罔闻,遇事经常感觉掣肘。眼下非常时期,若真有人再存心捣乱,他少不得要杀人立威了。
“何人喧哗?”他带了几名亲信迎上去,正碰到一群士兵押着几个人走过来,待得近前才发现,竟是五六个怀襄军士兵被绑成了粽子。
“这是怎么回事?”张海奇道。
“我见这些五毒狗贼在树林边上鬼鬼祟祟,便带人将其拿了。”说话的是一名千夫长,“若被他们察觉,岂不坏了大事?”
僮军藏身的密林连绵数十里,这千夫长所指的边缘已紧靠卯震村。张海闻言把脸一沉,愠怒道:“五毒教大军也许就在卯震村附近,谁允许你擅自行动?”
千夫长却无所谓的笑道:“咱们埋伏一天毫无进展,总不能一直守株待兔吧?”
这时,忽听不远处传来数声惨叫,一名士兵来报,称自雷震寨返回的五毒教侦骑已被悉数射杀。张海沉思片刻,猛地挥刀斩向一名怀襄士兵,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倒地身亡,吓得其余几个怀襄士兵惊呼连连,拼命挣扎着躲向一旁。
周围僮军士兵也被张海的举动吓了一跳,千夫长忍不住疑道:“将军,你这是为何?”
张海不答,用刀拍着另一名怀襄士兵,冷冷说道:“夏清风是不是到了附近?”
“夷狗……”那怀襄士兵啐口吐沫,正要开骂,锋利的刀锋已划开他的咽喉,张海随即转向下一名怀襄士兵。
就这样,但凡怀襄士兵不老老实实回答他的问话,他便毫不留情的挥刀斩杀。一直杀到仅剩一人,他才停手。
仅剩的那名怀襄士兵再也承受不住恐惧,扑通跪倒在同伴的血泊之中,高呼饶命。张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