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侬语艳诚惶诚恐的小脸,李仲飞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说道:“怎么可能是什么神药?分明是害人的毒药!人若长期吸食,便会痴傻呆滞任人摆布,到最后更是彻底失了心智,变成一个疯子。”
他顿了顿,冷哼道:“我曾亲眼见过被离魂草迷了心智的人,那情景简直生不如死。上次初见你时,我押送的那些大车,其主人商胜武功不凡,也中了离魂草之毒疯了。”
侬语艳忽然想到姐姐跟着邱胜宝说一句学一句的诡异情景,急得脸色惨白,双手抓住李仲飞的胳膊叫道:“快救救我姐姐!求求你,快救救我姐姐!”
“如果你姐姐确实被药物控制,唯有服下解药。”李仲飞重重点头道,“就算我们万一猜错了,解药对身体也是无害的。”
“万一?”侬语艳愣道:“你怎么知道无害?”
“不瞒你说,”李仲飞咧咧嘴,想笑又好似想哭,“我吃了不止一次了。”
闻言,侬语艳再次端详手中那粒小小的药丸,忽然,她攥紧粉拳,大声道:“事不宜迟,我们今晚便去为姐姐解毒!”
“怎么去?”李仲飞耸耸肩,“王府那么大,你姐姐是否还在那间房子中尚不可论断。”
侬语艳却自信满满,拍着李仲飞的肩膀道:“你武功那么高,王府的那些虾兵蟹将怎会入你的法眼?等到再晚些时候,我们夜探王府!”
虽不忍打击她的自信,李仲飞仍叹口气,透过窗户打开的一条缝隙,指着外面说道:“莫说王府,我们就连溜出客栈也不容易。”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侬语艳看见原本僻静的街道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面摊。面摊生意不错,三张矮桌有一桌早已挤满了等候的客人,忙得老板不亦乐乎。
“有什么奇怪吗?”侬语艳有些莫名其妙。
“你再仔细看,”李仲飞笑道,“客人不分散而坐,反而挤在一张桌子旁,分明表示他们彼此认识,但他们却总是有意无意互相躲避着目光,好像生怕别人看出他们是一伙的。”
李仲飞又道:“老板看似忙碌,实则在掩人耳目,锅中水已沸腾却不下面,伙计不去招呼客人,却总在擦拭那两张空桌子,这些难道不奇怪吗?”
一席话讲的侬语艳不住点头,同样指着面摊,惊叫道:“你快看,他们都带着兵器呢。”
李仲飞其实早已发觉,也不再看,转身走到桌旁坐下:“很明显,这些人是邱胜宝派来监视我们的,他派人而来,恰恰证明了他心里有鬼。”
“前门不通,我们从后门出去。”侬语艳仍不想放弃,不过转念一想,颓然道,“唉,我真笨,后门定然也有人监视了。”
她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单调的脚步声却让她更加烦躁,半响忽然猛地一拍桌子:“既然直接去救姐姐不行,那咱们去找军师,先把你的事情解决。我们如果结成同盟,便会有更多的机会接近姐姐。”
“邱胜宝反宋之心如此决绝,我们此去恐怕徒劳无功。”李仲飞并不抱什么希望。
“总要试试嘛,任何机会都不能放过。”侬语艳拉起李仲飞的手,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动身。”
李仲飞却道:“侬姑娘,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上次你被五毒追兵截击,为何仍如此信任我?你难道没有怀疑过,是我在背后用的欲擒故纵之计?”
瞪了李仲飞一眼,侬语艳毫不犹豫地说道:“没有怀疑!因为从你眼中,我可以看出五毒教从未有过的真诚!”
“谢谢,”李仲飞长揖到地,“说来惭愧,当日一念之差被人利用,险些害了姑娘性命。”
“我不怪你,”扶起李仲飞,侬语艳道,“正因为五毒教奸诈阴险,我才愿意帮你对付五毒教。”
李仲飞直起身,任由侬语艳挽着自己的胳膊:“没想到,摆在我们眼前的竟是如此大的一个难题,好像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先别说这些了,听我的,我们还是去找邱胜宝!”侬语艳拽着李仲飞就向外走。
刚到门口,李仲飞忽然停住脚步,扭头对侬语艳道:“不用去了。”说着,一把将房门打开。
“为什么?”侬语艳不解。
“邱胜宝已经来了。”李仲飞说完,迈步出门,冲楼下抱拳朗声道:“军师夤夜造访,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邱胜宝刚刚走进客栈,守夜的店小二尚未来得及招呼,便被李仲飞道破了行踪,邱胜宝不由暗暗震惊,但他不露声色,同样抱拳笑道:“阁下好灵的耳目,佩服!佩服!”
侬语艳这时也走出来,冲邱胜宝喊道:“你来做什么?”
邱胜宝笑道:“你好容易来趟黑龙城,却不住在王府,若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侬语艳冷笑一声,撇嘴道:“这不正随了你们的心意么?”
“此话从何说起?”邱胜宝苦笑摇头,“看来你对我成见颇深啊。”
说话间,他已迈步上楼,李仲飞将他让进房间,又招呼店小二看茶,侬语艳不满道:“干嘛对他这么客气?”
邱胜宝丝毫不在意侬语艳的态度,微笑道:“我们有半年没见了吧?”
侬语艳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多谢你还能记得,一辈子见不到我,你们才高兴吧?”
邱胜宝随意坐在床边,屈指弹了弹衣襟上的尘土:“语艳莫要再孩子气,上次你袭击五毒教失手被擒,我和大王连夜出兵救援,这难道不能证明你们姐妹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