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桀见李仲飞垂首不语,又问了一遍,李仲飞才惴惴地说道:“属下来时,送信的金旗弟兄想必已经在安排了。具体如何,属下来的匆忙,并不知情。”
闻言,吴历一声冷哼,表示自己的不满。
谭聪瞪了李仲飞一眼,冲吴历陪笑道:“吴公公屈尊,本教蓬荜生辉,岂能失了体面?吴公公放心,本教早已安排妥当!”
环视众人,他端起面前的酒杯:“来,就让我等敬吴公公一杯,预祝咱们马到功成!”
谁知吴历却一翻他那三角小眼,冷笑道:“既然你们教主不来,咱家也没了兴致,这便随你们走吧,早去早回,也好早日回京。”
说着大袖一拂站起身来,满脸厌恶的嘟囔道:“什么破地方,酒菜都是臭的,咱家真有些后悔来了。”
谭聪与夏侯桀对视一眼,只好讪讪放下酒杯,离座引着吴历去后院牵马。
李仲飞由于来时将马舍在了前街,只得硬着头皮在“春香院”门口等候谭聪等人出来,附近的行人对他自然又是一番指手画脚,羞得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他越着急走,谭聪几人反倒迟迟不见身影,直到“春香院”的老鸨出来相告,说其他人早已从后门走了,他才哀嚎一声,仓皇打马逃出小镇。
一路狂奔,终于在半路追上了谭聪一行。李仲飞顾不得抱怨,凑上去小声询问吴历究竟何人。
谭聪陪着李仲飞押后一段,这才低声道:“这位吴公公乃仁明殿管事太监,他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
“他不在宫中,来这作甚?”李仲飞奇道,“方才听他所言,好像还是教主请他来的。”
谭聪点头道:“教主执意助李后夺位,恐怕近期便要发兵北上,吴公公便是前往金蟾宫宣读皇后旨意的。”
“什么?”李仲飞大惊失声,引得夏侯桀回头张望,他忙低下头沉声道:“难道宁旗主和张前辈也同意出兵了?”
“你……不懂。”谭聪冲夏侯桀摆摆手,等夏侯桀回过头去后,才意味深长地看了李仲飞一眼,轻叹道:“我们原以为可以利用在教中的势力影响教主,但……那日在金蟾宫,你也见识过教主的厉害了。唉……我们只是螳臂当车罢了。”
忽闻惊讯,李仲飞陷入了沉思,他刚刚获悉大车的秘密,李后却已派密使前来,这让他有些手足无措。怅然中,他不由唏嘘道:“形势变化如此之快,不知前辈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张旗主么?”谭聪显然有些意外,“他没有告诉你密使的事吗?本尊以为你们无所不谈呢。”
这次轮到李仲飞怔住了:“前辈从未提及,夏侯旗主迎回密使乃教中机密,前辈不告诉属下,肯定考虑到属下这等身份是不需要知道的。”
他顿了顿又道:“谭旗主在此滞留数日,想必就是在等这位吴公公吧?”
“事到如今也该让你明白了,”谭聪点头道,“咱们这次押运大车北上,其真正的目的是来迎接皇后密使,并不入京。”
意外一个接着一个,李仲飞目瞪口呆,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接话。谭聪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教主决定之时,张旗主也在场。他不对你明言,应是有他的顾虑。密使已到,我们今日便可起程返回。”
既然大车不进京,那车内肯定不会有什么密信,李仲飞有些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去开箱子。但他一想到张明浩对他只字不提密使一事,又让他极为失落。
失落感像块巨石重重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阵风袭过,他深深吸了口气,随即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我原以为……已经被委以重任,到头来,我却仍只是一个无足轻重、可有可无的小人物。”
谭聪哪里想的到他话里有话,嘿嘿笑道:“保护密使可比护送大车重要多了,你无须妄自菲薄,等平安返回后,你仍是大功一件。”
五毒教的大功,李仲飞何曾在意过?他现在伤心的是,好像身边每个人都对他有所隐瞒,他所知道的,只不过是别人觉得时候到了,该用得着他时才对他透露些许实情。张明浩如此、宁夏如此、谭聪如此,刘无心更是如此,就连仝家兄妹好像也是如此!
夹在这些人中间,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其实在整件事上并没有起到任何关键作用,甚至他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是在被所有人利用来、利用去。
刹那间,他的心情低落到了人生的谷地。然而这次又与以往不同,他想到的不是放弃,反而在失落中,一种强烈的不甘油然而生。
“好吧!既然你们都不把我放在眼里,都把我当做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那么我便自己制造机会,我会让你们看清我李仲飞是个什么样的人!”李仲飞暗暗咬牙,决定从此抛开所有的顾虑,放开手脚,纵情大干一场!
于是,他故意叹了口气道:“谭旗主,属下不明白,难道仅仅靠一个密使带来的旨意,本教就能无往而不胜?”
“这怎么可能?”谭聪有些得意的笑道,“夏侯旗主亲自带密使先行返回,他所辖的火旗弟子正秘密运送一批大宋禁军的甲仗南下。到时候,本教大军改换禁军旗号,沿途州府官军谁敢阻拦?我们便可长驱直入、直捣京城!”
“原来如此。”李仲飞跟着笑道,“五旗数千精锐,再加上教主的主力亲军,本教定然东山再起,与群雄逐鹿中原!”
“亲军?你竟然连‘怀襄军’都知道?”谭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