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的畅饮,李仲飞直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他晃晃仍然胀痛的脑袋,从桌上抓起茶壶就是一通猛灌,直到再也倒不出一滴水才又躺回床上。
望着一尘不染的幔帐,他长长叹了口气。
自从那晚和柳忆心去客栈,到今天又过了十多天,每天被那些江湖豪杰轮番灌酒,整日没个清醒的时候。
“以后可不能再这么没命的喝酒了,本来想借这个机会多认识几个江湖豪杰,到头来却全是迷迷糊糊的印象,太不划算了。”他轻轻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又一次开始自责。
其实这种自责,十几天来他每天都在重复。
又在床上赖了一会,最终觉得喉咙干的厉害,只好爬起来去找些水喝,不料刚出门就差点撞到一个人,定睛看去原来是吕一凡。
“吕大叔,急急忙忙做什么去啊?”李仲飞揉了下红肿的双眼,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吕一凡也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仲飞,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李仲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没事,就是和天王帮的朋友们喝酒喝多了。”
“哦。”吕一凡心不在焉地应了声正要走开,忽然想到了什么,忙又站住问道:“仲飞,你现在有事吗?”
“有事啊,我正要去找点水喝,怎么了?”李仲飞还在犯迷糊。
“找水?”吕一凡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笑道:“你小子没那么大酒量还逞能,我这里有件急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啊?”李仲飞无精打采地翻翻眼皮。
“刚才府上家丁来报,说是桃林中的梅花鹿有些奇怪,本来温顺的动物不知怎的都变得狂躁异常,早上还差点伤到镇民。”吕一凡神色有些着急。
“梅花鹿?”李仲飞打了个哈欠,“不会是有人招惹到它们了吧?”
“不知道啊,”吕一凡道,“我本来想过去看看究竟,既然你没什么事情,就帮我调查一下是怎么回事。你看我这里忙的很,实在抽不出时间。”
吕一凡说完正要走,忽然又道:“仲飞啊,明天就是老太爷的寿诞了,你可不能一直这么没心没肺的啊,不然大小姐可要不高兴了。”
“知道了,知道了,”李仲飞迷迷糊糊地答应着。
等吕一凡走后,他还是先到门房又喝了通茶水,才慢悠悠地进了桃花林。
“鹿伤人?不会吧,我在这里这么久了从没听说过啊。”他在桃林中漫不经心的搜索着,不久来到林中小溪边。见不远处徘徊着四五只鹿,远远望去并无发觉有何异样。
“没什么问题啊。”他打了个哈欠就想回去交差,这时一只领头的雄鹿听到动静,忽然嘶吼一声朝他撞来,来势异常凶猛。吓得他连忙闪身躲过,纵身跃上身边一棵桃树。
那雄鹿仍不甘心,不断的用角撞击着树干。紧接着另外几只鹿也跑过来,有角的用角抵,没角的干脆用头顶,大有不把他弄下来不罢休之势。
“这就是吕大叔说的不正常吧。”他站在树杈上仔细观察,发现这些鹿的双眼赤红,喷出的鼻息也格外腥臭。
他本不想动手,但见树下几只母鹿已撞得头破血流,这样下去,怕不多时就会流血而死。
不得已,他从树上跳下,手运内力,将这几头发疯的梅花鹿一一击晕。正要离开时,忽然发现这些梅花鹿的角上隐隐现出一种古怪的青黑色。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鹿难道是中了什么毒?”李仲飞折下一小段鹿角,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石铁心大哥的家就在附近,久闻魏大哥深通医理,不如先拿去让他看看。”
他一路小跑来到石铁心的茅屋外,但是见院门紧闭,显然没有人在家。
又不甘心的喊了几声后,他只得讪讪离去,就在转身的刹那间,他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这气味很微弱又好像很熟悉。
“奇怪……”他在院子外徘徊良久,猛然想起这气味正是方才那些梅花鹿口鼻之中喷出来的腥臭之气。
“莫不是石大哥他们也出了什么事情才离开的?”他越想越心惊,额头不由冒出汗来,“看来此事非同小可,我还是赶紧回报吕大叔才好。”
他拍拍胸口确认一下鹿角还在,匆匆返回柳府,却被人告知吕一凡去渡头接货了。
想到渡头就在铁家商会旁边,他脑海中又浮现出铁龙父子那令人厌恶的嘴脸。他有些心悸,却又担心耽误了大事,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跑向渡头。
渡头旁停泊着一艘商船,巨大的船帆上绣着神劲军的徽章,李仲飞顾不得看看有没有义军的熟人,匆匆找到正在验收货物的吕一凡,将梅花鹿中毒一事详细说了一遍。
当他拿出那半截鹿角时,吕一凡果然神色变得十分凝重。
吕一凡反复查看着青紫色的鹿角,说道:“仲飞,看来你料想的没错,咱们这就去找铁老大,看看他能否瞧出其中蹊跷。”
一听要去铁府,李仲飞不禁打了个哆嗦,将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得:“要去你去,打死我也不敢去了。”
“又出什么事了?”吕一凡不解的问道,而李仲飞却只是一味的摇头,目光还不住的在附近商会伙计身上游走。
吕一凡叹了口气,说道:“你不愿去就算了,这样吧,我自己去找铁老大。这艘商船载的是江南绿林给柳府的贺礼,你帮我将清单送给柳管家,这总行吧?”
“行,行,我这就去。”李仲飞从吕一凡手中抢过清单,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