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飞翻身上马,望了一眼火光冲天的烈火寨,皱眉道:“既然火旗敢在夷人交界处独自建寨,理应不该如此轻易便被攻破啊?”
“若在平时绝无可能,”臧剑锋沉吟道,“不过今日夏侯桀与他的精锐大部不在寨中,万阳诚能支撑一日已属不易。 ”
“啊?”李仲飞闻言一愣,“夏侯桀去了哪里?难道他明知抓了侬语艳这个麻烦,还敢放心离开?”
说话间,大队已行至烈火寨外,看到仍在燃烧的残垣断壁和遍地的尸体,水旗弟子才渐渐止住谈笑,转而开始咒骂夷人凶残。
本来夏侯桀的所作所为在水旗已犯众怒,水旗弟子虽赶来救援,心中多少带有一点幸灾乐祸的想法。但烈火寨的惨状太过震撼了,立时激起了他们的同仇敌忾。
臧剑锋制止住部下的喧哗,对李仲飞说道:“夏侯桀是不得不离开啊,要怪只能怪他小觑了夷人。夷人能屡次击败官军进剿,岂会缺少懂兵法之人?这次袭击肯定探明了烈火寨的虚实才动手的。”
李仲飞更加关心夏侯桀的去向,又问道:“夏侯桀去了哪里?什么事这般要紧?”
谁知臧剑锋却意味深长地叹道:“不可说不可说,若木兄有机会知道,也不会是由在下这等身份的人相告。”
李仲飞越听越迷糊,见臧剑锋加快了速度,忙一抽马臀紧紧跟上。火旗之劫已超乎想象,他们也不能太过消极,以免日后落人口实。
绕过烈火寨继续东行,路上不断有倒伏的尸体,而且越向东,尸体也就越多,有夷人的,也有火旗弟子的,看到这些,水旗弟子的心情愈发沉重。
“看来火旗是杀红眼了。”臧剑锋叹道,“本来敌众我寡,大战之后又草率追击,若中了夷人埋伏可真要万劫不复了。”
“应该没问题吧,”李仲飞劝慰道,“咱们不是已经看见土旗追上去了吗?
“但愿来得及,”臧剑锋仍不放心道,“土旗旗主严彪与夏侯桀相交莫逆,此番救援自然不遗余力,我只是觉得穷寇莫追罢了。”
李仲飞点点头,深以为然。他沉吟了一下说道:“臧兄,咱们也不能一味紧随其后。若火旗与土旗真中了埋伏,到时被败兵一冲,咱们也会阵脚大乱。”
“没想到木兄竟也熟通兵法?”臧剑锋忍不住再次打量李仲飞,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之色。他扭头拨出一支骑队,令其先行探路,随时回来报告前方战况,以应临敌之变。
大队又行十数里,路上的尸体更多了,同时也出现了一些身穿褐色衣服的土旗弟子的尸体,更让李仲飞等人吃惊的是,其中竟然还有不少女子和小孩的尸体。
“不好!快追!”臧剑锋脸上骤然蒙上了一层杀气,一夹马腹当先冲出,口中疾呼道,“怪不得火旗穷追不舍,夷人竟然掳去了他们的亲眷!”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奔来一骑快马,马上正是先前派出去的哨骑。臧剑锋忙一扯缰绳,喊道:“前方战事如何?”
转眼间,哨骑已冲至臧剑锋马前,急声道:“大事不妙,追击的两旗弟兄在定军岭遇到了伏击。”
“定军岭?他们竟追到了那里!”臧剑锋脸色一变,追问道,“伤亡如何?后面可有追兵?”
哨骑摇摇头道:“幸亏发现及时,他们正败退回来。我们所遇全是自己弟兄,不知有无追兵。”
“侬语艳呢?”李仲飞忽然插口问道,“就是那个被夏侯桀抓去的夷人女子。”
哨骑愣了愣,忙道:“没看见,火旗被伏兵杀的大败亏输,应该没能力再抓人了吧。”
李仲飞不由松了口气,却见臧剑锋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忙解释道:“在下担心如果侬语艳仍在火旗手中……”说着说着,他自己也感觉越描越黑,只好干笑几声闭上了嘴。
臧剑锋轻叹口气,回身吩咐部曲列阵。李仲飞却道:“臧兄且慢,若拦路列阵拒敌,必会遭到败兵冲击,不如将弟兄们让开大路,隐于两侧,待败兵过去再夹击追兵可好?”
臧剑锋大喜,立刻依计而行,只留下自己和李仲飞两人等在路中间。
不多时,派去的十几名哨骑陆续返回,所报情况大同小异。臧剑锋脸色愈发阴沉,冲李仲飞道:“木兄,在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何事让臧兄忧心?”李仲飞道,“兵来将挡,夷人不足为虑。”
臧剑锋却沉声道:“定军岭以东不足百里便是夷人的聚集地黑龙城。我担心严彪所遇伏兵乃侬语素亲率的藤甲军,那可是支装备精良的军队,战斗力极高,除非合四旗之力或教主的亲军才可匹敌。”
“教主的亲军?”李仲飞一愣,心想这可是个重要的情报,忙追问道,“教主另外还有亲军?”
臧剑锋却不再讲下去,一指前方叫道:“来了!”
李仲飞应声望去,只见远处人头攒动,无数身穿红色、褐色衣服的五毒弟子狂奔而来。这些人慌不择路,丢盔弃甲,大部分早已两手空空,狼狈之极。
臧剑锋看得心头火起,打马前行数步,正待喝止败兵逃窜,忽然前面不远传来一声炸雷般的暴喝:“都给老子站住!”
接着一群红衣人冲树林中冲出来,挡住了败兵的去路。一个高个子男子冲在最前面,劈手抓住一名火旗弟子向来路丢了回去,方才那声暴喝便是此人所发。
从暴喝声中,李仲飞听出此人内功极为深厚,应与张明浩在仲伯之间。他看向臧剑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