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又小,还有些带着睡梦当中的沙哑,但却还是能够让他清楚的听清她到底是在小心的呢喃着些什么东西。
“妖吧大大,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绝对不会的。”她这一句话像是在起誓,话语中带着坚决如斯,不悔如斯,可却在神大人的耳里听去是如此的可笑。
他哄着她再是睡去了,想起她在刚见着自己的时候,她就把自己错认成为了妖塔里的那个人,嘴里一直喊着什么“妖吧大大。”
他这才轻叹了一句:“果真,就连他和我一样,也都是这么善于骗人。”
他苦笑一声,却并没有忘记这个时候自己到底是要做些什么事情。他将她的右手的手腕从她的怀中轻轻的取了出来,将自己的右手的大拇指轻轻的摁在了那个有血契的位置。
只见不一会儿,那个血契的符号便就从她的手腕处显现而来,那血红色的符咒印记,像是带着一层金光,然而不一瞬,那金光又从这个符咒上消失而去,慢慢的,带着这一层血契之印而去。显露出来那个绿色的三角形的形状。
神大人用他的大拇指轻轻的拂过那一层绿色的三角形的形状,轻笑了一声:“倘若你真的不愿意去对付它们,那就让它们自己来找上你吧。”
神大人自然是不可能为君歌解开那一层血契的。
而神大人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将君歌的手再塞回在了给她盖着的衣服里头,然后他便不知道自己该要做些什么了,呆呆的坐在那里许久,他才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的长舒了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了那个一丝一缕的蜘蛛王的发丝。
那些发丝已经完全的白了,而这丝比起一般的蜘蛛丝来说,都要柔韧,都要舒适,像是最昂贵的丝绸那样。
而那一根根的蜘蛛丝松松垮垮的,像是没有办法看得出来这上面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神大人叹了一声,只能是把这些东西都给放在了自己的怀中。
他本来是想要把这个东西放在他自己的乾坤袋里头去,却没有想到她完全可以直接的打开他的乾坤袋。他一下子忘了这件事情。不过好在他这一次还算是幸运,没有把这个东西给装进乾坤袋去。不然凭着他再是怎么说,再是怎么狡辩,再是怎么想要让她相信他,那都是没有用的了。
毕竟,总有那么一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概念在里头,应该也会影响到她的吧。
而这一切的东西,也完全的让他给她毁尸灭迹了。
这里的蜘蛛网和那只蜘蛛王的尸体便就是如此。他本来还怕会被她发现的,却没有想到,自己在这世界待的久了,自己竟也会说出了这么荒诞的话语,也能这么面不改色的当着她的面,将那些还未完全的处理好的蜘蛛王的肢体给投入火堆里头烧掉了。
神大人看着这冉冉的火苗,嗤笑了一声,心想着,这个蜘蛛王同他斗了这一生,绝没有想到,竟是这么简单的就可以把它给这样子的解决了。而他和她面对的还有更多,比如说这个世界残留的那个王。比如,妖塔里的那位。
他现在觉得,只要她在他的手里,那一切那就完全是可解的了。
而那些蜘蛛王的肢体,依旧是在这个火堆里灼烧着,他死的时候,绝对没有想到,他给他的主子付出的最后一点功德,并不是他的灵力生命力,也并非是他的头发丝上所留给她的那些话语和财富,竟会是将他的尸体和这一生所结下来的网洞,被付之一炬,而为她燃起的火焰呢。
她不知道,蜘蛛王也不知道。
或许她也已经是信了他的话,只当是这个蜘蛛王使用了一招幻术,然后就跑了,竟留给她这么多的悲伤和不堪。
神大人再笑了一声,从乾坤袋中再拿出了一些可以垫着脑袋的东西出来,用一只手轻轻的捧着君歌的头,而自己便就从这旁边出来,将君歌的头垫在这垫子之上,而他现在要做的,并不是别的,而是出门去走一圈了。
虽然这里还有火,可是妖兽是并不害怕火的,它们怕的,反而是人。道横越是高深的妖兽越是害怕人,而这一道区分道横高深与否的分水岭,便就在于,它们是否认清了自己的本真本质,是否是有了成人的意识。
这蜘蛛王便就是如此。
有些悲哀的事情,不去道破倒也罢了。而他也并不想去提及。
神大人起了身,环顾了这洞穴四周。倒也还算是大,颇具人样了。
妖精修炼千年万年,究竟是为何呢?是为了成人,为了成长成为可以长生不死的人。这是一句真话,却也是掩盖了真相的一句假话。因为妖不一定是妖,而人不一定是人,有些神,却也不一定是神。
这一切,都是他想要瞒住君歌的,比起他现在在俗世生活之中到底是谁这个事情,他更宁愿暴露那个真相而保全这一个真相。
因为这个事情,关乎到这个世界,甚至是神界的大计。
他并不能多说,只能是以自己的方式,指引着她去帮着她完成这些事情。
他不知道妖塔里的那位到底是怎么的,就找到了这么一个合适的人选,既有些精明,能看得破一些细节上的真相,思想也总是与他不同,让他很多时候都要觉得这一切就要做不下去了,也瞒不下去了。
或许妖塔里的那一位找着君歌来,就是为了灭了他,这也是说不定的。
可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他从她现在的灵力状态想来,觉得这也是一个挺好对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