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救国本来还在担心鬼子会打进来,现在听到异样的动静,叫人没人应,他的心扑通一声快速跳动,像是狂奔的野马,停不下来。
步子向后不由自主退去,晃当撞上桌子,空碗也跟着摇晃几下。
慌张的看下周围,再摸摸身上所有能翻遍的口袋,竟找不到把能防身的像样武器。舞文弄墨,滔滔不绝他颇有此方面的天赋,论到动起真格来,他还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也是刚分派下来的新兵,赵救国连枪都不怎么会打,配给他的枪,也在他上任的第一天给委婉的拒绝。
他不会用枪,也不想用枪,他只懂得用他的知识和对部队的忠心尽责来改善面貌,枪都是杀人的工具。
现在想起,真有点后悔身边没配上把枪。
吱的一声,门被推开,赵救国又是一惊,把脸看向门前。
一位男子怒目却又带着嘲讽的神色站在门前,脚下倒着两名守卫,他的动作很快,声音也很小。
男子的模样让赵救国一眼认出,正是被他们俘虏的鬼子士兵。
“你—你—你—你是怎么跑出来的?”胆怯到让他结巴,赵救国还是强忍着恐怖,摆去双拳,瘦弱的身躯完全和他的特质不符。
只是得意地笑着,赵救国注意到他两只手腕上鲜红的勒痕,已经破皮,方才明白鬼子挣脱出绳子逃了出来。
没有过多的解释,鬼子拾起守卫士兵的步枪,拉开保险,朝着赵救国直指过去。
全身的毛孔像是炸开锅,冒起数不清的鸡皮疙瘩,因为颤抖,赵救国连最基本的喊叫都卡在喉咙里,现在就差被吓死。
呯,赵救国紧闭双眼,他听到枪响,知道鬼子开枪,那一刻他应着枪声倒在地上。
或许一切都结束,他没在恐惧,只是觉得军区交给自己的责任还未完成,出师未捷身先死,太遗憾了。
当身体坠倒在冰凉的地面,赵救国的脸贴上去,他还能感受到地面一丝丝的凉意,脑子里还在混乱与清醒之间徘徊。
他回想着过去自己的种种,弃文入伍时志气昂扬的骄傲,来到部队时那偷偷抑制住,不愿让人发现自己兴奋的内心激动,一幕幕迅速在脑瓜子里闪过。
可能是死前的回光返照吧,不过也好,至少死得没那么痛苦,就让我再回忆中失去意识吧。
赵救国是这样想的。
打破他临死前的美好幻想,竟是一句突如其来的话。
“赵大指导员,没死吧,赶快醒醒,别装睡。要是被其他士兵看到可就不好了。”
犹如一句起死回生的话,赵救国从他的幻想中被拉到现实而来,他睁开眼睛,整个人躺倒在地上,看着门前站着另外的男子,是秦木。
他先是摸下自己的身上,没有流血,没有弹孔,甚至没有一点皮外伤。
一切有点像是作弄人,赵救国赶快起个身,他看到那名俘虏鬼子已经在血泊之中,秦木手上提着的那把所谓的狙击枪莫名的到他的手中,是他杀了鬼子,救了自己。
“看来赵指导员是被鬼子吓倒了,晕过去了吧。”秦木不忍还是带有点讥讽的成分。
顿时赵救国面红耳赤直到耳根,他理好军装,拍下灰尘,背过秦木,待一切完好后才回过头去。即使这样,他能以良好的装扮来示人,毕竟形象第一。
“是你杀了鬼子,可你怎么会拿到狙击枪的?”赵救国想要把话题转开,他不愿再提起前一会那尴尬的事情,确实自己被吓晕过去,万幸的是,他还活着,那一枪,不是鬼子打的。
外面枪声仍在响个不停,秦木提起狙击枪说道:“现在外面战况紧张,正用得上新缴获的狙击枪,赵指导员不介意我拿去用的话,我可以杀更多鬼子,总比枪被刚才的鬼子抢走的强吧。”
咳咳,赵救国呛口气,不知该说什么好,他还有点混乱,并不是因为枪无故在秦木手上的事,而是另外的事情。
“赵指导员!”秦木再次提醒下。
“嗯?那好吧,你先拿去用,战斗结束后,再归还枪支吧。”赵救国有些不情愿,可是现在也没办法。
秦木没有想太多,即使指导员不同意,他也顾不得那么多。既然同意,事情也好办多了,省得到时生出太多的事端。
“那我这就去杀鬼子去。”
转身离开的秦木被赵救国又叫住。
“等等!”
“指导员还有什么事?”
赵救国推了推镜框,有些尴尬的神情,一些话到嘴边却又没脸说出口,他反复纠结,直到秦木要离开,他才不得已喊住他。
“秦木同志,那个,就是刚才我晕倒那事,你看------。”脸又红上面头,赵救国低着头,他一惯良好的形象,或许就要在这时稍微有点破碎。不,他在倒地被看见的一刻,已经完全破醉。
马上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秦木心里作笑,他说道:“指导员,没事,不就是晕倒嘛,知道又没什么,多去战场打几枪,一切就好了。”
“那可不能说出去,作为指导员,要是被士兵知道,会耻笑我,你可不能说,那狙击枪的事情好商量。”赵救国激动起来,说得很快。
眼睛一亮,秦木没想到还能把枪的事情给简单化。
“好说好说,只要枪在手,什么事情还不是指导员说的算。”
待到秦木离开后,赵救国又软下腿,坐在椅子上,背后冷汗直流,想起那番尴尬的事件,他懊悔不已。
“哎,真是的,怎么就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