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朵靠在被椅上,卷着睫毛讥诮反问:“那你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我撕逼?”
“当然不是,我又没发疯。”流水抹了把脸,重重的靠在座椅上,冷静了一下从刚才看到安朵后就有些不正常的情绪,十几秒后扭过头来对着安朵恶意森森的呲笑一声:“不过想出口气倒是真的。”
他半点没有掩饰自己的咬牙切齿和恶意,把他在他访谈节目中所表现出来的绅士风度全都丢到了狗身上,表现出了世界上最黑暗的一面,脸色漆黑得简直比墨鱼喷的墨汁还黑,刻薄、小人得简直和街头小混混有的一拼!但偏偏就是这种态度让她觉得分外熟悉,原本多年没见的陌生感和隔阂在一点点的消失。
因为她认识的一直都是那个刻薄又痞气十足的流水,而不是现在众人眼中大名鼎鼎、绅士风度十足的国内一线访谈节目主持人。
她清晰的记得上次和对方见面是在好几年前,当时两人正因为一些分歧气得对骂一番,然后不欢而散之后彻底断了交情。之后她磕磕绊绊的成了国内一线顶级女星,流水同样一步一步奋斗,从当年那个背着摄像机到处偷拍想找八卦新闻的狗仔变成了国内娱乐圈知名人士。他主持的访谈节目吸引了一票又一票的大明星,他在报纸上开辟的专栏热火朝天,他的微博粉丝上百万。
想到以前的事情,她脸上缓缓露出一丝熟稔的微笑。
“叩叩叩!”敲打方向盘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唤醒,只见流水又是抹了把脸,深吸口气转过头来严肃正经的看着安朵,冲她伸出右手:“大明星来,让我确认一下你还活着,不是******最近我做梦或者出现了幻觉!”
盯着那只伸到面前的手掌,安朵眼皮一掀干脆利落的抬起右手在空中和流水一砰,“啪”的清脆的击掌声传进耳中,两只温热的手掌重重的拍在一起,好像就此撕开了隔阂和某些东西一样。流水抑制住自己激动得有些颤抖的手指,重重握住了安朵的手,再放开然后握紧了拳头和安朵轻轻一碰。
两个拳头抵在半空中,安朵深吸口气收回拳头故意缓解着此时有些沉闷的气氛:“大晚上的两个成年人关键还是一男一女坐在车内对拳头,你就不觉得好笑?”
“不好笑!”流水收回手,冷笑咬牙:“你知不知道知道你出事后,老子疯了一样找人调查找凶手,但偏偏什么都查不到。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早知道会出那种事我特么还和你计较什么,老子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愧疚,最搞笑的是我和她还是干干净净的纯洁朋友关系,想起来都恼火。”
安朵张了张口,如果说前半句话她还能生出感动,那么后半句话就又想让流水滚蛋了。什么最搞笑的是还是干干净净的纯洁朋友关系,什么叫不可思议,这简直就没道理好么!
黑着脸她听着流水继续发泄自己的怒火:“害的那段时间老子吃不下睡不好,那几天节目都没心情录,电视台还以为我要跳槽罢工。只要一闭眼睛做梦都梦得到你惨白着脸瞪我,都快把老子逼得发疯了。”
安朵刚才的感动瞬间哗啦啦的消失得干干净净,板着脸听着流水不停的吐槽着自己,额角青筋一阵阵的跳动,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忍耐忍耐再忍耐,就在她忍耐度破表的时候,却听到对方话音一转:“但是……”
流水深吸口气转过头来前所未有正经的对安朵说道:“……虽然那段时间刺激得我憔悴得泡妞都没心思了,但我现在还是想说……还好你没事。”
安朵抑在胸口的火气刺啦的一下消失不见,剩下的全都是满腔的感动冒泡,她从没想到流水这个刻薄尖酸得到骨子里损友竟然也有说话这么好听的一天。深吸口气,她满脸的隐忍跳额化为了难得的温然:“……多谢。”
“不客气。”流水眉色一飞,脸上的肃然正经在渐渐化为意味深长:“所以为了弥补我那段时间的愁眉不展,记得你还欠我一次。”
一个哗啦间,之前的满腔感动统统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安朵黑着脸简直是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那简直和坐过山车没什么两样了!
“好了,闲话完毕,我们说点正经的。”眼看着旁边的安朵脸色濒临破表边缘,流水一眨眼聪明的选择了转移话题,叩叩叩的敲打着方向盘,想要借由这种噪音打断安朵酝酿的气势:“说说看,如果不是我聪明的发现了不对劲,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告诉我!”
“我知道你会猜到的。”鄙视的看了眼故意转移话题的损友,安朵红唇微掀缓声答道。
她从最开始或许没打算瞒着对方,如果说连公司都和林辰狼狈为奸后她还能信任谁,那么就只有这个早就老死不相往来的损友了。以流水的性格就算当时不会去调查账号的id位置,之后要是起了怀疑也会去查的,不过他接受和查出来的速度还是快的出乎她意料,想到凤妃交给她的那个纸条上的四个字,她哑然失笑。
“所以现在你是终于承认是你给我发的照片?”流水将嘴巴里面的薄荷糖咬得咔咔作响,继续胡乱的敲打着方向盘:“那咱们索性从照片说起,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这句话落下车厢内颇为缓和的气氛似乎霎时间一凝,流水敲打方向盘的动作随之停下,伸手摁了摁紧皱的眉心。
当时他点开那个好久没人登陆的账号消息,点开那组照片的时候,简直是震惊的无以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