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朵敏锐的睁开眼,入目的是封景虞消瘦的面庞和满脸的胡茬,甚至溅在脸上的血渍。
她刚睁开眼就被人小心翼翼抱在怀中站起身来,封景虞低着她的耳垂,声线嘶哑颤抖的道:“我来了,我们回家。”
安朵嗯了声,忍着疼痛低声喊:“医生。”
封景虞脚步越来越快,沉声回答:“医生马上就来了,别怕。”说得斩钉截铁,但注视着前方的眼睛却充血的猩红。他的手稳固而坚定,但安朵却感觉到了一丝颤抖。
闭着眼握着他的手,轻声道:“我不怕。”有他在,她从来都不怕。
周围的保镖飞快朝这边赶来,有人拿着探照灯将前边照得一片光明。封景虞的步伐急促而迅速,疯了一般抱着她往前跑。有人在联系随行的医生赶快过来,有人在联系直升机快点飞过来停靠在最近的距离,当然也免不了周围嘈杂混乱的一切。
向婧也被保镖搀扶着往外走,她的肋骨断裂不能抱、不能背,只能在别人的帮助下往前走减缓痛楚。她看着前边隐忍而疯狂的封景虞,怔了怔。实在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满身狼藉的人竟然是向沄喜欢了很久的那个封三少。她看着他将安朵牢牢的抱在怀中,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小心翼翼、紧张万分。
眼中复杂一闪而逝,她之前曾经怀疑过安朵和封景虞在一起是故意想要挑衅向家,乃至于气疯向沄。但现在,这种想法却在逐渐烟消云散。
齐云戈紧张而茫然的跟着人往前跑,封景虞身边全市武装齐全的保镖,将他以及他怀中的安朵护得严严实实,也好想和他隔开了整个世界。他的步伐逐渐的慢了下来,然后被一个黑人保镖抓住了胳膊带着往前快走。
保镖友好而快速的追问:“齐先生你哪里不舒服吗?需要我背你吗?”
“不,我可以走。”齐云戈打了个哆嗦,瞬间满血复活,连忙往前狂奔。他家朵朵现在看起来好难受,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其他,他都应该去确认她的安危。
“砰!”的一声枪响传来,走在封景虞前边故意挡住他位置的保镖闷哼一声,捂着左胸上一寸的伤口倒下来,旁边迅速有人赶到他的位置上,也有人快速将他背起来往前走,更有人在反击。
封景虞双眼噙着冰寒锐骨,抱着她大步往前走。终于抵达了一片清理出来的草地,早一步赶到的医生连忙给安朵检查,面带凝重的快步上千,连忙道:“需要赶快去医院。”
“上飞机。”封景虞抱着她快步上了直升机,医生连忙跟上来,打开药箱,拿出针管准备打针。封景虞脸色一凝,握住针管,冷声问:“需要打针?”
“孕妇情况不大好,需要赶紧保住胎儿。”医生连忙解释。
直升机很快起飞,不大的飞机上特意腾了一块地方放了毛毯棉被等物在地上铺着,安朵躺下后听到这句话,神色一紧抓住封景虞的手道:“听医生的。”她当然知道自己情况不好,所以在有所感觉后没再往前走,而是躺在那里休息。只希望她后来的补偿举动能让宝宝好过一点,让宝宝再坚持久一点。
封景虞垂眸看了她一眼,胡茬满是的下巴轻轻摩擦着她的脸,哑声回答:“听你的。”他的手一下下的抚摸着安朵的脊背,动作隐忍,仿佛将安朵当成了稍稍一触碰就会破碎的泡沫。
医生很快准备好药物给安朵注射后,沉声道:“请让孕妇平躺休息,安小姐你可以休息一会儿,放松,您的心情也直接影响到胎儿的状态。”说完再次帮她检查。
封景虞小心的将她放下平躺,直到此时才有时间打量安朵的状况。说实话她此时的样子实在是很糟糕,或许是忍痛太久,她的脸很白,额头冷汗泠泠。又因为从山里跑出来,浑身很脏、甚至手背、脸颊都有被刮伤的痕迹。医生检查过后,又喂安朵吃了几片药,暂时缓解了她小腹坠痛的情况后才松了口气,开始给安朵清理身上的其他伤口。
谢天谢地之前伊凡之前多了个心眼,提前在市里找了个妇科医生,并且让他准备好各种保胎药物,否则可能真的会出大事。
站在一边的伊凡见安朵的脸色比之前好看了一些,撑了几天的精神终于缓了过来,看着正给安朵擦脸和手的封景虞,知道三少这会儿没空理会其他事,连忙打电话报平安。但电话刚打过去,对方却先他一步说出了一个不怎么美妙的消息。伊凡心里一沉,看着躺在那里闭眼休息的安朵,犹豫挣扎着还是不敢在现在将消息告诉本来就情况不好的安朵。
但这个消息能瞒多久?
他心头一沉,止不住叹了口气。
很显然老布拉格在此时让向先生离开就做好了二手准备,安小姐和那位向小姐要是乖乖待着等待死亡,那向先生就能抵达目的地后再出事。如果两位小姐发生意外,老布拉格再也没了控制向先生的把柄,那就启动了后续手段。伊凡想到这里,愁眉不展的眉心紧皱。上帝,这可真是。
封景虞仔细地擦掉了她身上的污渍,解开了她的扣子,换了一件外套。换衣服的途中他看到了安朵平坦的小腹,那里安安静静,但却让他双眼发涩。那是他们的孩子,来之不易、经历过生死才好不容易留下来的孩子。
他再清楚安朵不过,如果不是确定自己危险无法保护好孩子,绝对不会冒险撺掇向婧跑出来。他想到了不久以前安朵对那个单亲母亲的评价,涩然苦笑。母亲的确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