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朵察觉到向建林并非来者不善,松了口气之余这才将刚才安衡说的那些话重复了一边。等事情说完,她挑起唇角嘲讽一笑:“原本以为那位就算再怎么自私自利但到底是个老人家有值得尊敬的地方,现在却是让我大开了眼界。从最开始就用去世的母亲暗示一个未成年的少年,这真是老谋深算。”
最后一句话说得讽刺意味十足,也让向建林脸色略显黑沉。大厅内因为安朵这句话气氛陷入了无言的寂静之中,十几秒后向建林抬手看向旁边站着的楚晏。楚晏了然的恭敬回答:“小姐说的没错,那家医院的确与老爷子有旧。我们得到的情况是现在老爷子已经出了抢救室,正在重症监护室,但同样拒绝所有人的探视和询问。”他一边说一边在心中暗自头疼,那位老爷子也真是犟得够呛,竟然在向家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弄出这种麻烦来。
安朵对此讥笑出声,都这么明显的情况了,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医院有问题、重症监护室不允许任何探视询问,呵!
她想到安衡为了读军校付出了那么多,但却在最后关头遭遇了如此的名声问题,越想越是恼怒越想胸中抑郁着的火气就越浓郁。而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在这场意外之中自己也有责任。如果不是因为她,向老头绝不会去算计安衡。之前在国内她那次就不该避开向老头,而是应该彻底说清楚,否则怎么会发生这件事?
她脸色一点一点的变得难看,胸口积攒的火气似乎下一瞬就要爆炸。但忽然一直紧握着她手的那只手安抚似得拍了拍她的手,封影帝温热而宽厚的手心传递过来的力量和温度让她渐渐的缓和了脸色,轻轻的回握了回去,吐出口浊气,暂且压下火气来。
向建林听完楚晏说的话,脸色渐渐变得沉冷。寒着脸正要说话,楚晏的手机铃声却忽然在大厅清脆而清晰的响了起来。他连忙告罪一声拿出手机,却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蓦然皱眉。
向建林察觉到不对劲,冷声问道:“谁?”
楚晏握着急促响着的手机,看了安朵和封景虞一眼,这才低声恭敬回答:“是向二先生。”
向建森?
安朵一下子挺直了脊背,向建林则是眯眼冷喝:“接。”
楚晏暗叹了口气低声禀是,心中默默希望向建森不要太坑爹,至少事情真相是什么就说什么,别把事情搞得再复杂。他一边思考着一边接通了电话,聪明的选择了直接打开了扩音。下一瞬就听向建森急促而惊慌的声音从话筒中传了出来:“大哥,爸这会儿在监护室,现在还没清醒,爸都这样了你都还不回来看看他吗?”
这是打感情牌?
在场几人脑中皆是浮现出这句话来,但不等安朵几人暗自思索这句话的隐藏意思,又忽然听向建森急躁的倒吸气:“大哥,你难道真的不会来看看爸?你难道真的只听信安朵的一面之词,认为爸是在做戏?”他忽然压不住火气的暴跳如雷:“大哥就算向沄做错了事,但这几十年来爸对你我的差别难道你就真的忘了?他这辈子多看重你,你就不知道?现在竟然就因为外人的几句片面之词,你就相信爸会拿自己数十年养出来的名声来做戏暗算一个小混账不成?”
安朵在听到小混账三个字时,眉毛瞬间扬起眼中沉冷一片。要不是封景虞一直握紧了她的手,她恐怕会压不住这一阵邪火。
楚晏握着手机垂眉听着,心中在啧啧称奇。这番话说的进退有度、很是有分寸,不大像这位向二先生能说的出来的。但不得不说这番话的确也有那么点作用,至少示弱得恰到好处。
楚晏一边听一边夸赞,但他才夸完就听到因为一直没听到这边回答而显得越发急躁的向建森喘着粗气道:“不提安朵,就他弟弟这次做的事,难道你就能视若无睹任由他一个晚辈如此的欺辱父亲?你就不怕京城的人指着你的脊梁。”
,楚晏挑起眉心中轻叹一声,怜悯又嘲讽。前面说的多好,结果没想到转念就来了这么一句话,果然这位向二先生的智商一直没增长多少吧。前面一大段的示弱,结果这句话却直接威胁。而以向建林的脾气会接受这种威胁吗?楚晏对此保留意见。
安朵听到这里则是嘲讽的哼了一声,封景虞意味深长的翘起唇角,低垂着眉眼伸手把玩儿着安朵的手指。而另一边向建林眯着眼,脸上的表情莫测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而向建森的诉苦还在继续:“大哥我知道之前的事向沄做错了,但这些事和爸什么关系都没有,现在他还在医院住着,你就真的眼睁睁看着,任凭对方欺辱我向家,连回来看看爸都不愿意?这么多年你难道还不了解爸?当年他偏心你,现在不过是偏心点阿锡。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做过,我并不是让你改变之前主意,只是爸现在还在医院生死不知,你就不能回来看看、看他一眼?”向建森说到最后忽然语气哽咽,似乎快哭了出来。
安朵想当成看歌剧一样听或者当笑话一样看,但忍了又忍终于在向建森说着向老头子如何如何无辜可怜的时候一下子忍不住爆炸了:“向二先生,抱歉打断一下你的哭诉,因为我实在是受不了你假惺惺的声音了?”
向建森哭到一半的声音蓦然卡壳:“安……安、安朵?!”他的声音震惊又愕然,惊愕之下就连舌头都捋不直了。
“是我。”安朵面无表情的嘲讽:“怎么你有何指教?不过在你指教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