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朵盯着屏幕内负手淡笑指着地图的余君:“当初朕要修建运河,无数人反对朕浪费彩礼苛刻百姓,但你看如今,运河沟通南北、无数商船来往、我昌国越发蒸蒸日上,这难不成是朕错了?”她语气悠悠而得意,就好像在和老友炫耀自己的功绩一般。
当初安朵演绎这里的时候用了极端睥睨而激昂的语气,气势十足之余也将这场戏演的荡气回肠、让人血液沸腾。但今天她看着屏幕中余君的表演,对方沉着冷静的表情、苍老面容上浑浊却又锐利生辉的的双眼,自傲而轻松的语气。
这么简单的动作和表情,将当初她好难才抓住精髓的这场戏轻轻松松的演出了自己的气势。用看似轻飘飘的语气演绎出,却实则演绎出了她当初浑身紧绷才达到的气势。
不!这里似乎又有所不同。
当时的她演绎出的是帝王在向旁人讲述她的伟大,想要通过别人的明白转而告知自己的伟大。但余君演绎的是女帝清楚自己的功绩,不需要别人的任何崇拜来给自己添砖加瓦。
她是骄傲的,从不需要别人的认可。
安朵吐出口气,苦笑道:“这里也理解错了,女帝不该是想要从别人那里找到自我存在感的,她……的一生本就不需要别人的承认,因为她已经站在了那个位置上。她如果真的需要别人的认可,也就不会冒着大不讳的杀弟夺位。”
而她最错误的理解是老年和女帝,她当时为了掩盖自己的年龄差距所以故意那么演。当时用演技惊愕了所有人,但此时看来却是有些错的离谱。既然是老年的女帝,那么在经过一生的波澜壮阔后,老年的她应该是沉淀而不是霸气磅礴睥睨的宣泄。
安朵再次看向屏幕之中,余君的挥斥方遒、淡笑洒脱,佝偻的脊背、苍老的帝王却愣是光辉璀璨的让人移不开目光。安朵吐出口气,心中很明白这才应该是真正的属于老年阶段的女帝。她不得不承认余君的演技和理解剧本的能力仍旧还是超一流的水平,而她距离那个水准还差了一截。安朵吐出口气,渐渐沉淀下因为这段时间拍戏和顺风顺水以及别人对她演技夸赞后的虚浮。
镜头之中随着余君这段大气磅礴戏份的结束,一阵犹如漩涡般的烟雾缭绕和再次清晰。伴随着繁忙的宫廷内侍、宫女的疾步行走,焦灼难耐,女人凄厉的尖叫声中两声婴儿虚弱的啼哭声降临世间,《帝王》开始了第一集的正式戏份。这几集都是演绎的小时候,安朵并没多大的兴趣继续看完,正要收回目光就听到老爷子轻咳一声安慰她:“你瞧瞧演这个角色的这个女的年龄多大了,你和她比就是年龄也差了一截。咱们不和她比,和你年龄差不多的演员比,你是不是比他们厉害多了?”
安朵一愣,旋即哭笑不得:“外公,你这么会让我有种欺负小辈的感觉。”换算一下年龄,和杭婉云以及梅沙这个阶段的演员比较她还能心安理得,要是和同年龄的演员比,她真的该丢脸的切腹自尽了。
老爷子板着脸不服气:“怎么欺负小辈了,我哪点说错了?”说着还让家里人都跟着齐齐符合,其他人很给面子的跟着赞同老爷子的说法。就在她觉得又好笑又窘迫的时候,佣人连忙把手机递给她:“二小姐,您有电话。”
安朵低头一看,来电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让她感觉到差距的余君。安朵一边接通了电话一边紧走几步到了偏厅,这才喊道:“余姐。”
余君笑着挑眉:“在看电视?”
安朵停顿了一下:“刚才在看,余姐我对这个角色后期的领悟产生了偏差。”
余君嗤笑一声,摇头:“我就知道你会多想,所以就多管闲事的打了个电话来。其实你不需要想太多,每个人对于角色的理解不同,演绎当然也会有所不同。”
安朵摇头:“不,余姐我很清楚是自己理解错误了,当时我的另辟蹊径说的好听是赢了,但实际上是根本没抓住重点。老年的帝王,我演了帝王却忘了诠释老年两个字。”
余君失笑:“你到底在纠结什么,要是我在你这个年龄段处在当时你的环境下,没得选择的时候也会和你一样的演绎,并且不得不说当时你的演绎很有气势,也给了我另一些灵感,才有了我对这场戏的理解。说实话我当时已经拿到那个剧本很久了,不像你之前一直研究的是全部剧情,我研究的只有老年阶段。对于这场戏我一直在考虑老年而忘了帝王的气势,其实是你当时的表现点醒了我。”
安朵张了张嘴巴:“这么说来我还是挺有功劳的?”
余君笑着挑眉:“可不是?况且你已经演的很好了。这段戏本来就不是你该考虑的你到底在纠结什么?是不是天才总是像你这么个完美主义?当年我在你这个年龄可还演不出你现在的感觉。”
安朵略有些蛋疼,干巴巴的辩解:“不是完美主义,就好像你演过一场戏后,别人再演你总会思考谁演的好、谁演的更加精湛,我只是在思考学习。”
余君翻了个白眼:“得了你也别辩解了,你演的很好,这部戏表现的很出彩,以后你会越来越好的。”说着余君调侃的声音一顿,变得正经而认真:“安朵,我很少看错人。对你我很看好,我也希望你能真的在国外创出一番天地来,加油!”
安朵呼吸一滞,心情却是忍不住的激荡起来。轻声应着又转念郑重的道:“我也期待和您的下一次拍戏。”不是如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