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输赢都有约定,那平手怎么算?
“他们谁都没输,也谁都没赢,于是两家的长辈就定下约定,让他们十年后再比一次,届时再分胜负,可谁也没想到的是,两年前,也就是十年之期到的那一年,竟然出了那件事……”
又是那件事!我盯着海灯,可是他摇摇头,“别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但那件事,他一定希望亲自跟你说。”
他的神情很认真,不像是在搪塞我,我只好作罢。
“……那之后,霍泽就消失了,当然,大部分传言都是说他死了,总之,那场比试成了个空头的许诺,我也没想到,卫蕴坤竟然会这么执着,但是这件事上,霍泽他没有错。”
我咬了一下嘴唇,点点头。
海灯说得明白,其实我心里也知道,按照霍泽的性子,他根本不会跟别人纠缠不清,最早认识张霞姐姐的时候,他也是直截了当就交了底,半点暧昧都不留。可我介意的根本不是这个,而是我接受不了他隐瞒我任何事。
“别板着个脸了,别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跟他生气,嗯?人与人相遇皆是缘,缘聚缘散都是定数,抓住当下吧,也许有一天,缘分就到此为止了,到那时你才知道,其实很多事情,原本都不重要。”海灯掐一把我的脸,突然沉沉叹了口气,轻声道。
我被他话里的深沉惊住,愣了好一会儿。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起这些,但是他看我的眼神里,有一种深深的悲悯。
然而那只是一闪而过,他很快站起来,拍拍我的头,“行了,故事说完了,我也得回去了,省得他教坏圆慧儿。”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他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推门进来。
他的眉目间有一丝尴尬,无声地走到我跟前,小心翼翼地从后面环住我。
他没说话,可是他的呼吸声却不同于平日的悠长平缓,有一丝错乱。
他在我面前总是这样,带有一点诚惶诚恐的意思,仿佛海灯故事那个冷漠的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竟然能让他像变了个人一样?
“小师傅。”我开口。
“嗯。”他应了声,听起来有点紧张。
“你能不能告诉我,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都快成了我的一个执念了,似乎在我和他身上发生的所有事,都跟那件事有关,这种感觉很难受,就好像有东西紧紧缠绕住你,硬把你从命运平稳的轨道上拽离,踏进步步惊险的未知,但你却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怔了一下,但我不肯退缩,双目灼灼地死盯着他,他难堪地别开眼,有点像在逃避,但更多的是阴暗的压抑。
我有点烦躁,却不想看他那么勉强,这两种心情交织在一起特别奇怪,就好像一边有个小人在催我逼问到底,另一个小人却在阻止我。
“算了。”我推开他。
他也说不上是松了口气,只是静默着,看了我好一会儿,起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推门进来,“怎么了这是?”
我回头,是张霞姐姐。
她穿着一身睡衣,头发散着,一脸困容,“睡得好好的,霍泽突然跑来让我过来陪你,死丫头,你们怎么回事?”
我一下子啼笑皆非,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怕我刨根究底怕到跑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今晚我确实不想看见他。
我摇摇头,“就是烦他。”
她走过来捏我的鼻子,“这才多久就烦啦?之后的几十年可怎么办好?不对,还不止几十年,我忘了他是个不会老的妖怪,谁知的你这丫头会不会也学成个小妖怪。”
“姐,隋易没有一开始就跟你说清楚他家的宿命,你后来知道的时候,有怪他吗?”我问。
她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到底有没有嘛!”我不依不饶。
“小姑娘家家的,就这么八卦!”她恶狠狠地说着,又撇撇嘴,“我不知道。”
“……”
她叹口气,“我没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天我心里很乱,根本没气力去想。”
她停了停,又道,“跟你说句实话吧,我其实很喜欢他,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他没有这样的身世,那就好了,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可笑,如果没有那些事,我根本就没机会碰上他,更没机会这么快就了解他的好,这么想想,好像我还该感谢他告诉我呢……我和他的事,你别问了,我也烦得很。”
她说着又拉了我一把,皱起眉头,把我拽到床上,“都几点了,睡觉睡觉!”
她是在睡梦中被霍泽拉起来的,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我却睡不着,睁着眼睛看天花板,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睡着。
我不想无理取闹,也不想矫情,想要句实话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隔天一早,我和张霞姐姐下楼吃早饭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全都到齐了,霍泽看上去精神不太好,眼睛下面有黑眼圈,正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粥,看见我过来,笑了一下。
我没精打采地在他旁边坐下,另一头,隋易正问起张霞姐姐凌明德的情况。
“他的伤势不重,估计有一两个礼拜就能出院了。”张霞姐姐道。
霍泽点点头,“那好,你转告他,让他工程先停几天,等我们回来再说。”
“你们又打算去哪?”张霞姐姐皱眉。
“有点事要办。”他简单道,毕竟是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