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打了个弯拐进树林,停了下来。
“带路。”肖鸿面无表情地对隋易道。
隋易咬了半天的牙,只好老老实实地走在最前面。
在客厅里坐定,管家看我们一圈人脸色不善,一句话都不敢问,上完了茶,悄无声息地就走了出去,还顺便带上了门。
“我说的事,你答不答应。”肖鸿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问道。
他问得直接,倒让霍泽不好回答,。
“我对杀人没兴趣,而且,卫蕴坤我还算了解,她虽然偏执,但还没到玩弄邪术的地步。”他沉吟着,缓声道。
肖鸿疑惑,“你认识她?”
霍泽轻咳了声,“算是吧,十几年前,认识过一段时间。”
“是就是,还什么算是。”海灯道,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好像抱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原来是故交?那你知不知道一个姓霍的人?”肖鸿急急地问。
霍泽这会儿正在喝茶,差点“噗”的吐在茶杯里,连忙定定神,“怎么?”
“我也只是听说,听早入门的人说,卫首座早年是个奇女子,术法上的进境,比许多男人还强,因此才蒙上一任首座传位,可就是因为刚才说的那个人,才让她性情大变,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所以我想找到这个人。”肖鸿很认真道。
霍泽假装低头喝茶,并不接话。
他一向最不会撒谎,不回答,十有八九就算是默认了,我眨眨眼睛,一下子不知道他是想认,还是不想认。
“姓肖的小子,那你知不知道,这个姓霍的人,和你们首座,是什么关系?”海灯摸着下巴插口。
“据说,曾为道侣。”
道……侣?我傻眼了,海灯扑哧一声笑出来。
虽然我没听他们说起过道侣,但看字面意思也懂啊,修道的伴侣,是夫妻的意思?
怎么回事,他不是说过,和我有天定姻缘的吗?
我转过眼睛,他的表情僵硬,连忙把一只手放在我的手上,“胡说!”
肖鸿怔了一下,“你知道那人?”
“……卫蕴坤并未有什么道侣,这点,我可以保证。”
“也是,不过我听说,仿佛是那人负了首座。”肖鸿若有所思。
海灯又问,“那你找到那个人,打算怎么办?”
“还没细想,如果真是负心人,就直接碎尸万段,喂我的宝贝儿。”肖鸿说得很认真。
他的宝贝儿,不就是之前见过的那些红衣厉鬼吗?霍泽的手抖了一下,但他很快掩饰下去。
又叹了口气,“说说看吧,她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肖鸿点点头,或许因为是霍泽认识卫蕴坤,让他放下了戒心,表情也不像原来那么冷漠。
“我入门不过八年,早年的事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我入门时,首座已经虽然有些阴晴不定,但总体还算正常,直到两年前,哦,就是那次水灾之后,她突然像变了个人,疯狂迷上了一些艰深的禁术,似乎像是想唤回什么人的灵魂。”
霍泽的眼睛在听到“唤回灵魂”的时候,猛地抬了一下,但肖鸿没注意到,接着道,“但禁术到底是禁术,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没什么进展,性情也变得暴虐起来,但尚可忍受,直到有一天,有个奇怪的人上门来拜访,带来一大堆奇怪的虫子,事情才一发不可收拾。”
“虫子?就是刚才她手里的那种?”
肖鸿摇摇头,“不是,一开始只是普通的,飞蛾,蜈蚣,蝎子一类的毒虫,后来,也不知道那人使了什么妖法,有的开始两两融合,越变越奇怪。”
两两融合,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拉拉霍泽的衣袖,小声道,“迦若。”
霍泽冲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先安静听下去。
“那段时间,她几乎万事不管,每天和那人闭关钻研这些毒物,渐渐的,门中的术法也搁下了,几位长老看不过眼,劝了她很多次,都没作用,她好像走火入魔了一样,到后来,甚至变本加厉,要求门中弟子也修习这些……”
“有一点我不太明白,这些虫子,有什么特殊本事,值得她如此重视?”
“听说,虫子在交融之后,有的会产生异能,譬如你们见过的那只,就能与鬼魂沟通,甚至连已入轮回的灵魂,都能沟通到,并投射成影。”
肖鸿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大约一年半之后,门内的长老忍无可忍,决定再劝她一次,如果她不从,就请门规废了她的首座之位,可是没想到,这一次,几为长老联手,竟然都被她那些虫子打败,甚至活生生吞吃了……”
我捂住嘴,倒吸一口冷气。
“那是玄阴一脉噩梦的开始,凡是不从,不愿意以千奇百怪的虫子为灵偶的,全都被她……”肖鸿说不下去了,花了好长时间平复心情,再开口时,又是平静叙述的语气。
“我原也不从,但看同门们一个接一个死去,只好先虚与委蛇,蛰伏待机。”
霍泽听完,长长叹了口气,神情间悲喜莫辨,仿佛是叹息,又像是愧疚。
我盯着他的表情,看来,他和那个卫蕴坤,一定不止认识这么简单。
按照海灯和隋易的说法,两年前,在他们那个圈子里,霍泽应该是死了,而卫蕴坤恰恰在那个时候发疯,这个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她甚至于还不惜把整个门派就几乎毁了,跟那种恶心虫子打交道,也想要唤回他的灵魂,这说明,就算他们不是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