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赫缓缓闭上眼,浓眉紧锁,似在思索着什么,忽然他睁开眼,站起身来,声音漠然而冰冷道:“走吧。”
林小沫上前一步轻轻拉住他的手腕,穆赫顿了顿,并没有拒绝,漆黑的双眸深沉而凝重,径直走进了石窟。
石窟里阵阵阴风呼啸而过,穆赫感觉到石窟里的路是自下而上的,仿佛在攀爬一座高山似的。
不知走了多久,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沉默,如同这漆黑的洞窟一般,一片死寂,毫无生气。
“穆哥哥,你看!那里是出口呢!”林小沫欣喜地晃着他的胳膊。
穆赫定眼望去,只见前方出现了一片光亮,那是一个洞口。他们加快了脚步,迈出了洞口。
眼前却是一段悬在空中的断崖。
断崖边郁郁葱葱地生长着金黄的木菊花,而在木菊花中间则有一块一米来高的石碑,石碑顶端放着一块琥珀色的石头。
那是他在梦里见过的“回归之眼”。
“这是……回归之眼?”穆赫不可置信地看着它。
“真的是呢!是谁把它偷放到这里来了!”林小沫讶异道。
两人走到石碑前,只见上面刻满了看不懂的符文。
“这写的是?”穆赫眉头紧蹙道。
“这是我们卡瓦族的符文,是一种祈愿的咒语。”林小沫抬眸望他,轻声道,“你跟着我一起念一遍,向山神怒目卡亚许愿,或许就能复活雨娓姐姐他们了。”
“是么?那你念吧。”穆赫神色疏淡,双眸无神地看着石碑。
林小沫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嘴里熟练地念出了一句听不懂的咒语。
“穆哥哥,我念一句你重复一句吧。”林小沫扭过头望他。
“我记忆力很好,你全念完我再念。”穆赫淡淡说道。
林小沫的唇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她又闭上了眼,接着往下念。
那声音好似幽灵般回荡在洞口,不断盘旋。
就在她念完后睁开眼的那一刻,突然,穆赫反手一刀刺在她胸口。
“穆哥哥!你这是……”林小沫脸色大变,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穆赫那幽深如水的眸子里看不到一丝温度,声音冰冷道:“你不就是怒目卡亚么?”
林小沫怔怔望他,缓缓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渐渐被浸染成红色,嘴角浮现起一丝诡谲的笑意,她抬起头,原本漆黑的双眸突然变成了血红色。
“呵呵,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一切不过都是你创造出来的梦中梦,不是吗?”穆赫的黑眸里寒光掠过,“你表面是标志园的工作人员,真正的身份却是卡瓦族的巫师后裔。‘回归之眼’降临那一年,正好砸在了你们村旁边的这片森林,当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陨石坑,产生的能量也波及到了四周围,这对你们巫师家族看来,是灾难的象征。那一年正好粮食无收,山洪暴发,你们多次想找当地政府协商赔偿,更想要回在你们看来属于神的圣物‘回归之眼’。我猜,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到标志园工作的吧?女巫?”
林小沫怔了怔,煞白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丝冷笑:“石南才是巫师,你为什么怀疑我?”
“我之前去过很多神秘的地方,那里有跟你们一样不为人知的原始部落。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越是古老的部落,巫师家族都是传女不传男,女巫的地位才是最高阶,最纯正的血统。你第一次在树林里独自一人找到我们时,你当时用了石灰粉沿路铺洒,说是为了辟邪,但其实我闻到了鼠尾草的味道,鼠尾草是女巫们必备的草药,可以用来消磁和净化仪式,还也可以用来,安神和催眠。”穆赫的黑眸里闪动着意味深长的光泽。
林小沫那煞白的脸庞毫无血色,那双血眸越发衬得阴邪鬼魅,原本红润的嘴唇此刻变成了紫黑色:“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只是梦?”
“催眠的三个关键点,无非就是声音,气味,感官氛围。”穆赫伸手取下“回归之眼”,放置眼前仔细观察着,“陨石坠落的地方,应该散落了不少带有磁场的碎粒,‘回归之眼’更是给这座森林带来了磁场干扰,这森林本身就是一个最好的催眠载体,而据我了解,木菊花盛开的季节正好就是每年夏至前后,而木菊花的源头正好也是那条河的上游,村子那些丧尸,也是拜河水所赐吧?这河里不仅有木菊花的催眠物质,更有你的巫蛊之术,其实他们早已被你所催眠控制了,加上巫术所操纵的迷雾,幻影,鬼叫,更可以进一步助推催眠。”
穆赫顿了顿,侧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子里浮现一丝幽暗的寒光:“至于怎么知道这是梦,而且还是梦中梦,我没告诉过你,我是研究催眠和梦境的心理医生么?其实我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你催眠出来的幻象不是么?甚至,那些村民他们早就已经没有了生命,包括你爷爷。真正存在的只有石南一个人,他被你下了蛊,忘记了你是他亲妹妹。”
“你……怎么知道这个?”林小沫的嘴角抖了抖,向后退了两步。
“他身上的刺青图案并不是毫无意义的,而是你施下的咒语,我曾在你们村里的乱葬岗的泥潭里,看到那些浮棺底部都刻有这样的符文。至于为何他是你亲哥哥,据我所知,巫师家族只传给唯一的女巫,但有一种少见的巫蛊之术可以通过血脉相连,控制对方的精神,从而让对方变成你的傀儡,我曾在亚马逊河的一个原始部落里见过,当地人称其为“嘎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