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别说人,夜里别说鬼。
老小子圭二说人与鬼的世界只隔一层纸,我想告诉他们别惹事,却是心有余力不足。
躺在地上仰望灰蒙蒙模糊不清的天,看着这一张张变得陌生带着狰狞笑意的脸,在他们当中多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已经死亡的a霎时我浑身的血液凝固僵硬了,上下牙忍不住敲打;抬起手指着夹杂在人堆中的a,再试探着想爬起来,身子晃了晃没有站稳一个趔趄再次倒下时听见有人说;他怎么这么不经打?
就在这时我见a诡笑一下,问距离他最近的b道:“你们在找我?”
“艹,鬼啊~”一声尖叫,鸟飞走散,公园里安静下来,就剩下我一个人——我知道不远处有草坪,有一颗巨大的藤蔓树,粗壮的藤蔓,就像爬山虎的脚,攀爬在人工搭建的装饰木格子上覆盖了几米远的空间,屡屡到了烈日炎炎的夏天,人们总爱三五成群来藤蔓树下乘凉。
挣扎,爬不起来,只觉得有一双冰凉的手抚了一下我的脸,并且轻轻拉住我——我睁开眼,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周围不再有草,头上的天空也变得模糊不清。
四周光线很暗淡,难道又回到阴阳界村?奇怪的想法冒出脑海,很快被眼睛看见的否决。
这里不是阴阳界村,更像是地下某一个没有光阴森充满寒气的地方。
没有月亮,没有太阳,到处都湿漉漉,好似刚刚下过雨;拉住我的人不见了,丢下我一个孤零零的置身在如此陌生的环境中,东张西望,看见黑乎乎的墙壁上张贴了一张通缉令的玩意。
在通缉令前围观了很多人,我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只觉得有一个模糊人形的轮廓。
我对这些看不清楚的人不感兴趣,我想要看那张告示。
对这里的环境不太熟悉,也不清楚是什么地方,唯一的办法就是看告示上的注明。
一般告示上落款处都有注明地址跟发告示的日期,所以我挤开那些围观在那一声不吭的人们,就凑上去看。
告示上有一张放大的黑白照片,还有几个放大粗犷的字体;地府通缉令。
我看到照片跟这几个字,楞了一下,琢磨咱中国地图上有这个地方吗?地府两字如剑芒刺挠在我脑海中,我如触电般,慢吞吞,小心翼翼的从围观告示的“人”堆中想退出来。
忽然人堆中有“人”喊道:“他~”还没有等到此鬼把话说完,我呼啦一下扒拉开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其他鬼魁,撒腿就跑。
这一跑我浑身一震,醒来时才惊觉自己是在医院里。
圭二低垂头。虔诚的在低声叨咕:“臭小子,你不会死的。我算过,只要你安心跟着我这个贱人混,你就不能有事。”
我噗~想笑,扯着嘴角也疼,这才注意到脸上缠了纱布。
“圭二。”
圭二听我在喊,蓦然抬头,惊讶道:“臭小子,你醒了?”
“嗯。”我点头,看着他满脸沧桑,一种深度疲劳的样子,又道:“我这是在哪?”
“医院,臭小子快点告诉我,是谁把你打趴下的?”
我知道圭二有两下子,只要我告诉他是谁打的我,他一定会使用歪门邪道整蛊人家;我不想再生事,再说了还想继续读书呢!不是有一句俗话说:宁愿少一个朋友,也不要多一个敌人。
“不是谁打的,是我从藤蔓树上掏鸟窝给摔下来的。”
听我这么一说,圭二气得吹胡子瞪眼,拿起床头柜上的ct片吼道:“臭小子,你看看这个。”
我欠了欠身,钻心的疼,逼迫得我再次秃废般躺下,眉头皱了皱眼睛看着那片子道:“那是什么?”
“是什么。我来告诉你,你的肋巴骨骨折数根,胸骨挫伤,肺部有少量积液,这都是人打的,你怎么就撒谎说是从藤蔓树上摔下来的?”
事实是摆在眼前,我还能说什么?只有闭口不谈,才能阻止圭二继续深究下去。这样我就假装睡觉,任凭他在那叽叽咕咕自言自语,一个人说话久了,没有人搭理,自觉无趣,自然会闭嘴。
不多一会,我听见他叹息一声,脚步声起到门口,病房门吱呀一声就没有动静了。
我知道圭二是出去抽闷烟了,不是我不想把那件事告诉他,而是觉得没有必要。人一辈子,不能生活在仇恨中吧!冤冤相报何时了!
安静下来,刚才昏睡中看到的那一幕再次跳跃式的浮现在脑海中。告示上的相片跟名字还有那几个看着特别刺眼的文字,都觉得太过离谱荒诞。
这样闭着眼养神特舒服,思维可以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眼睛也可以得到适当的休息。
倏地,一股凭空而现的冷意骤然拂动我的面颊,这种奇怪的冷意,就像是有那么一个人在对着我的脸吹气,哪怕是面颊上缠了一层纱布我还是感觉冷。
下意识的睁开眼,病房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人”仔细一看,特么的他们根本就不是人,是俩怂恿鬼。
他们俩带着猥琐的笑意看着我,幽深充满邪恶的眼神,让我厌恶也畏惧。
瘦竹竿怂恿鬼递给我一张纸。
“是什么东西?”我警惕的问道。
瘦竹竿怂恿鬼阴阳怪气道:“我们这次来可不是干坏事勾魂的,我们是来帮你的,你只要在这张纸片上盖过戳就完事。”
“盖戳?我没有私章。”
一旁的矮怂恿鬼急忙阴笑阴笑的走上前道:“不用私章,只要你的手指在上面摁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