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阵哀鸣声不知吹了多久,直到我从挣扎中睡去,又从沉睡着醒来。
天空阴云沉沉,像堆积在心头的郁闷,挥之不去。
此刻帅道在整理行装,二胖子也在霍霍磨刀。
二胖子的弹弓被他擦得逞亮,我的匕首被他磨得闪闪发亮,他指尖一弹,甚至能听到一阵轻轻的嗡鸣声。
“小师傅,你醒来了,我们已准备好一切,就等你咧。”
二胖子一见我站在门边看着他动作,他抬头吹吹匕首,朝我轻笑道。
“恩,我们这趟不用出远门,只是去洞龛里。”我也朝他点点头到。
“虽然是很近,但是这个地方却比你们以往所去的地方都凶险,那里面太黑,大白天的可能都需要打火把。你们还是多准备几支手电筒,带多点煤油,以防火把不够用。”
石头伯也从屋外疾步走了进来,他依然是一顶斗笠,一支渔杆,肩搭渔背笼。
“石头伯,你怎么不分白天黑夜的总是这一身行装咧?你果真是钓鱼发烧友,随时随刻都要垂钓?”
二胖子站起来,盯着石头叔上下打量一翻,似一脸不解道。
“你这小胖子,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石头伯斜他一眼,朝他怒道,说完转身朝厢房走去。
昨天已经知道一切的爸爸,一直沉默到现在。不知道是他的伤口很痛,还是他的心很痛,反正妈妈暂时回不来了,他要好好的,快快强壮起来。
我站在他的**边,盯着他虚脱的黄色脸盘,心里一阵绞痛,可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可以安慰到他,或许,不说便是最好,说了我怕我们父女俩会抱头痛哭。
石头伯先是在爸爸**边看了他两眼,探了探他的脉搏,他一摇头,叹口气,走了出去。
这个人很古怪,却还不算铁石心肠,起码他对爸爸和我,还算照顾有加。听二胖子叨咕说,这两日,他除了帮着洪道人在山里观察情况,晚上帮爷爷布置山中阵道整夜未曾合眼,今天早上还帮我家做了一堆家务。
想来这人也是外冷内热,还什么都会。
山里的阵差点就给人破了,若爷爷再迟出来一日。
而且若不是洪道人赶得及时,爷爷这魂超过七日便会魂飞魄散。
这石头伯好像掐准时间来的,每次都是赶得刚刚好,他又救了我们一次。
那晚的事很惊心动魄,很纠人心。还有一些谜团,在我心中来回滚动着成了一个结实的球,我迟早会将它打碎。
只是他们这两日重新布的是什么名堂的阵,我不知道,现在九重门对我没有意义,我只想要挽救妈妈。
“细妹,爸爸没有能力帮你,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转身正准备走出厢房的我,突然身后传来爸爸低低的嘱咐声。
我停下脚步,低头盯着烂出一只脚丫的鞋子,不敢回头看爸爸的脸,我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嗯!”
我不能再用眼泪去证明我的脆弱,很多事情由不得我脆弱。
快到秋天了吗?为什么风吹得人身上那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