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华后面偏僻的仓库里,顾敏带着人来审问昨天捉到的两个小贼,谁知一个照面就发现自己又遇到了熟人。
“吴端,怎么又是你?!”
“小姐,小姐,我鬼迷心窍,你饶命啊!饶命啊!”
……
“怎么回事?”康广银从来没有见过顾敏这么生气。身子微微发抖,甚至眼睛都红了。
“他当初把少卿推下水,差点淹死。后来还跟日本人狼狈为奸,设计绑架我。没想到现在又来给我捣乱,这次一定不能姑息他。来人,把他送官去!”顾敏指着他说。
“等等--”康广银说。
“怎么了?”顾敏问。
“不能把他送官。你先听我说,咱们在官府里没有人脉,之前他对你和少卿做的那些事情虽然可恨,但是咱们没有证据,事情又过了那么久了,官府肯定不会重视。至于这次的事情,偷盗一些电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若是送到官府,关两日就逃掉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顾敏咬了咬唇,说:“你说的不错,这个人虽然没什么本事,却是一个能屈能伸的十足小人。上次我明明听乔家说在暗巷里捉到他了,谁知却让他使出诡计逃脱了。这次可不能这么便宜他。”
康广银点了点头,找人把他带了下去。又去看另外一一个,缩在墙角里直打哆嗦的人,拽住他的辫子,强迫他抬起头来,让顾敏看看,问她:“小姐,这个人你认识吗?”
顾敏摇摇头。
倒是工厂护卫队长王老三觉得这人有些熟悉,想了一会儿,一拍脑袋说:
“我知道了。这个人是咱们美华的工人,因为认识一些字,所以被调进了新华电力公司。我说呢,这些小贼怎么一偷一个准儿,原来是因为有内奸呀。”
“咱们工厂的工人?”顾敏实在不敢相信,问他:“美华给你的工资不低,新华的工资就更高了。电线里虽然有铜,可是含量并不是很多,值得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偷东西吗?”
那人确实胆小,被顾敏一质问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小姐,我对不起你。我鬼迷心窍,被吴端这么一挑拨,我就犯下了打错,你饶了我吧,饶了我这次吧。”
“行了行了,别哭了。”顾敏被他哭的心烦,见他只顾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吓他说:“你再哭,我直接把你送官。”
那人一听“送官”,果然不敢再哭,顾敏再问他什么,也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这么说,你和吴端早就认识。吴端跟你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说我会关掉美华,裁掉所有工人,你就真的相信?真是太没有主见了!”
好不容易新华电力招来了几十个识字的工人,结果还有一个是这样的货色,这让顾敏实在觉得憋闷,审问了他以后,就出来在新城区四处走走,散散心。
康广银不远不近得跟在身后。
今天是腊八时节,全体工厂都会给工人们放一天,。再加上马上就要接近农历新年了,所以新城区的所有街道上都非常热闹。
街上,到处都可以看到牵着老人孩子的青年男女,他们都是工厂里的工人,平日里工作繁重,没有时间。趁着假期,便全家出动一起逛街,有钱了又要过年,难免要给全家人扯布做身新衫,买点平日里不敢多吃的牛羊肉之类的,把小孩子高兴得直跳脚。
“小心!”顾敏看到一个小孩子摔倒在地,赶紧上前把他扶起来,对着手上的伤口呼呼:“乖,吹吹就不疼了啊!”
那小孩子呆头呆脑的,跟苗庄村逃荒出来的大熊小熊有些相像,本来摔破了手要哭的,可是看到顾敏,不知道是好奇还是怎么的,竟然不哭了,傻笑了起来。
孩子的妈妈从后面跑过来,把孩子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回头才看到顾敏,摇了摇丈夫的手说:
“他爹,我眼花了吧。我怎么看到小姐了。”
“还真是小姐。”
……
路上人很多,被两人一喊,大家都朝这边看。
顾敏知道今天是别想逛街了,赶紧带着守诚跑了。
两人跑到美华旁边的河堤上,各自扶着膝盖看看,都笑了。
“刚才还在审问小贼呢,这会儿我们两个倒好像是做贼心虚的人了。”顾敏笑着说。
康广银也开玩笑:“是啊,风水轮流转。”
美华搬来以后,这小河里的水便不像当初那么清澈了,好在顾敏让人在这里栽了一些树木,置了一些漂亮的靠椅,还算有些浪漫。
所以虽然冬天寒冷,还是有一些小情侣在这里闲逛,只是人不很多,也没有人过来围观他们两个。两人跑得久了,也累了,便随便找了一个凳子想坐下。
康广银拿出手绢,在凳子上擦了又擦。顾敏怕麻烦,一屁股就坐下了,看到康广银拿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自己,顾敏心里有些害臊,依旧硬着脖子说:
“刚才跑的累了,实在不想费事。而且,反正穿的深色衣服,也不怕脏。”
康广银也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在一边坐下了。只是他脸上的笑容……
顾敏怎么都觉得他在嘲笑自己。
“你一个大男人,出门还带着手绢。比女人都还磨叽,我还没笑你呢。”
“小姐,这你就冤枉我了。我可没有在笑你。”
“那你笑什么?”
康广银顾左右而言他,反问顾敏:“小姐,今日你毫不迟疑地就把你的仇人吴端交给我处置,难道不怕我把他攥在手心里,哪一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