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兆煌回想着,他的父母一向疼爱他,在生活上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在小事上任他为所欲为,从来都由着他。
可是,偏偏在人生的这两年大事上,他们却一边倒,偏向了覃兆业。
他们赞成覃兆业的做法,把姚馨语硬塞给他。他们还赞成他跟覃兆业合作,开发那些低级的智能设备。
他们没办法理解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回忆到最后,覃兆煌只剩下一声叹息。
如今,被覃天的质问勾起了回忆的覃兆煌不禁又是一声深深的叹息。
这辈子,他在别的事情上都可以很潇洒,唯独在父母这块,他心里始终存着一份歉疚。
无论他用什么理由来开解自己,他年轻时赌气离家,这么多年来不曾回家看望过父母,没能参加父母的葬礼,这些既成的事实他是改变不了的,也回避不了的。
无论怎么开解,他都无法真正替自己开脱,找到心理的平衡。
覃兆煌回忆了半晌,转过头,望着覃天,冷冷地说:“我和我父母的事,也轮得到你来说?”
“父母就是孩子的表率,你当年怎么对待爷爷奶奶,我将来就怎么对待你。”
覃天跟他针锋相对。
他被困在这儿,窝火了好多天,心里这股子邪火一旦揭开了一个口子,就势不可挡地冲出来,蔓延,燃烧。
覃兆煌怒了,指着门口说:“你给我出去,好好想一想。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是不肯照我的意思去做,就别怪我对你无情无义。”
覃天一语不发,扭头就走。
外面有人在等着他。
这些天,一直有人跟着他,监视着他,几乎是寸步不离。
覃天不理会那人,气冲冲地沿着长长的走廊,回到自己暂时居住的房间。
他住的地方离这儿并不算远,这些天已经走过多次,已经很熟悉了。
当然,他对天覃兆煌这庞大的研究所,也只有这一小段路较为熟悉。
覃天走进房间,“砰”的一声,把那个监视他的人关在门外,独自坐在房内生闷气。
房间里面虽然只有他一个人,但他可不会傻乎乎地认为,自己脱离了监控。
这个房间里面是不是有覃兆煌布下的监控设备,他想答案应该是肯定的。
只是覃兆煌的这些设备藏得太隐秘,他找不出来。
覃天烦躁地想,他到底该怎么做?
至少,他要离开这个研究所,才有机会逃出覃兆煌的手掌心。
要离开研究所,也许去见国王和小公主是唯一的机会。
正如慕小小他们讨论的那样,覃兆煌想跟国王联姻,就不可能永远把他藏起来。
覃天在房中踱着步,他想,假装屈服覃兆煌应该是最好的办法。可是,他要怎么做,才能让覃兆煌相信,他是真的屈服了呢?
覃天到现在还几乎不敢相信,他竟然不是覃兆业和姚素素的儿子,而是覃兆煌的。
关于覃兆煌,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家里人对此讳莫如深,从来没有谁提起过他。
在他的记忆中,海边的那座老屋内,覃兆煌曾经住过的房间始终锁着,从来就没有打开过。
他曾经好奇地问爷爷,这是什么房间,为什么要将它锁上。
爷爷通常是满不在乎地说是杂物间,有时候却又故意吓唬他,说里面关着一个魔鬼什么的。
小小的他只当笑话听了,和爷爷玩接龙编魔鬼故事的游戏。
那天在峡谷,他伤势太重,昏迷不醒。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很陌生的地方,却又不象是医院。
因为他感觉到自己身下的床在微微地颤动,很轻微,但能让他感觉到,这绝对不会是在地面上,而是在某个交通工具上。
然后,他就想到了慕小小,想着她现在在哪,是不是安全得救了。
再然后,他看见了覃兆煌。
看见覃兆煌的第一眼,覃天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象他在哪里见过他。
但不论他怎么回想,却始终想不出来,他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覃兆煌带着一个医生来到他面前,替他检查伤势。
覃天问:“请问,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躺在这儿?小小呢?就是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她在哪里?”
覃兆煌淡淡的语气说:“慕小小回家了,很安全。你现在在我的私人飞机上,正飞往我的研究所。”
“你的研究所?那么,请问尊驾是哪位?为什么你要带我去你的研究所?”
覃天更加的莫名所以,他只不过受了点伤,为什么要去什么研究所?
去医院和去警察局倒是更符合他。
覃兆煌淡淡地回答:“等到了再慢慢告诉你。”
医生检查了一遍身体说:“覃先生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各方面指标都不错,没有生命危险,只要好好休养就行了。”
覃兆煌点点头,对覃天说:“你都听到了,好好养伤,等养好了伤,我再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说完,他就带着医生出去了。
覃天现在呆在人家的私人飞机上,身体又还不够强壮,无法反抗,只好由着覃兆煌把他带到他的研究所。
覃兆煌在这个国家有着特权,他的私人飞机并未降落到机场,而是直接停在了他自己的研究所内。
覃天被人搀扶着,来到现在他暂住的这个房间,在里面休养。
覃兆煌派了专人服侍他,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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