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明白了,樊英才是在嫌弃,嫌弃那些首饰是另一个男人给她的。
她的脸色霎时变得白了,象是月光突然把刺眼的光芒全都聚在了她的脸上。
“你瞧不起我?你嫌我被那人……”
她紧咬着唇,不肯再说下去。
樊英才其实早就想到了,秦霜在举办婚礼前,被那人监禁了一个月,那期间只怕难逃那人的毒手。
现在再听秦霜这样说,更是没有疑问了。
但是他不在乎,他握紧了秦霜的手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霜儿,无论你以前经历过什么,我都不在乎。我自己,嘿嘿,以前也不是什么好男人。不过啊,我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动过感情,你是我唯一一个爱上的女子。”
秦霜的脸色总算恢复了一点血色。
她问:“那你为什么要嫌弃这些东西?因为它们不属于我?我们可以先垫着啊,救救急,等以后赚到了钱,再还给那个人就是了。”
樊英才不禁失笑。
这个女孩子怎么会这么淳朴?几乎都可以称得上傻了。
那人强迫她嫁给他,她在逃跑的时候一不留神带走了这些首饰,带走就带走了呗,她竟然还想着要还给人家。
樊英才是没有什么原则的人,他不去主动强夺别人的东西就算好了,送上门的还有不要的道理?
就比如,他到这令人生畏的沙漠里来,不就是为了财吗?
他告诉秦霜:“我没有嫌弃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我是个男人,男人天经地义就该照顾女人,哪能用女人的东西来还债?而且,这东西是那个男人的,我樊英才娶得起老婆,就养得起,才不会要别的男人的东西。”
秦霜这回终于弄懂了樊英才的感受。
是啊,这是另一个男人给她的,樊英才是个有骨气的男人,他不会要的。
她歉然说:“是我说错了。这些首饰,就扔了吧。”
她早就把所有的首饰从身上取了下来,放进了包里。这时她起身来到骆驼跟前,从包里把它们拿出来,二话没说就全部投进湖里。
首饰落入湖中,发出一连串清脆动听的声响,激起了小小的水花。
樊英才没想到她说扔就扔,差点就脱口而出,让她留着。
这可是金子啊,除了金子,还有很多宝石,这可以换多少钱啊。
但是,他只动了动手指,微微张了张嘴,再没有别的任何表示。
这是那个臭男人的东西,再值钱他也不要。秦霜肯把它们都扔了,说明她对那个男人一点也不在乎,她只在乎他樊英才。
樊英才想到这儿,惋惜之情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欣喜。
秦霜干净利落地扔完了首饰,回转身对樊英才说:“好啦,这些东西都没有了。我的过去,也跟着它们一道投进水里了。英才,这个地方很好,不如我们就住在这儿算了。你那些债主再能,也不敢上这儿来讨债。”
她说到这儿,抿嘴笑了笑。
月光照在她的脸上,象是给她戴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
轻纱下面的那张容颜,更添了几许神秘,美得不可方物。
樊英才再度看得呆了。
秦霜瞧见他痴痴地望着自己的模样,侧过了头,望着湖面。
被一个男人象这样看着,就算是习惯了,也多多少少会有些不自在。
她说:“我只是说说啦。你还有你的家人,你一定放不下他们。我们在这儿休息几天,补充体力,然后再找出路出去。”
樊英才总算回过了神,说:“我的家人,我哪还有家人。爱我的人已经死了,剩下的都是不要我的。我早就没有家人了。”
他的声音,颇有点苍凉的意味。
秦霜怜悯地看着他,说:“谁说你没有家人了?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你会有一个温暖的家,家里有人牵挂着你,爱着你。”
樊英才一下子冲动了,脱口而出:“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晚就结婚吧。”
“啊?”秦霜绯红了脸。
她是个矜持的女孩,又在说着正经的话题,万万没有想到,樊英才竟然一张口就说到结婚的事。
不过,她并没有拒绝。
她从最初的震惊回复正常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樊英才见她同意,喜不自胜,大叫了一声,抓起她,就把她抛上了半空。
掉下来,接住,再抛。
“霜儿,我好高兴。”
秦霜哪曾遭遇过这种事情,吓得不住尖叫。
樊英才哈哈大笑着,把她接住,放到了地上。
这座小小的绿洲没有任何人,除了他们两个。天地为媒,湖水为证,他们就这样在湖边住了下来。
樊英才后来常常回想起住在湖边的日子,他一直认为,那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他和秦霜在湖边足足住了两个月,若不是后来发现秦霜有了身孕,说不定他们还会继续住下去。
湖里的水很洁净,水中有游鱼可供食用。
湖边有一些野果野蔬,甚至还有一群鸟儿。
不过秦霜从来不允许樊英才抓捕鸟儿,她说,这地方太冷清,鸟儿可以带来很多欢乐呢。
樊英才处处由着她,他本来就是个对生活品质没有多大要求的人,只要有秦霜陪在他身边,他就满足了。
他喜欢每天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她,他喜欢吃饭的时候有她陪着一起吃,他喜欢抓到鱼后大叫大嚷着把鱼扔给他。
那时的他,就象个得胜的将军,要把战利品赠给自己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