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杭州呆着,虽然官职不高,但山高皇帝远,别人管不着你啊。劝着劝着穆礼唐就激动了,跟张易之诉说了在外做官的种种好处。
张易之听了后,没有如预期所料的热血沸腾,赶紧收拾了东西跟皇上请辞,继续回杭州过那羡煞旁人的生活。
穆礼唐心里郁闷,面上却依旧客客气气的将张易之送走。结果没想到第二天,他便被张易之参了一本,说他劳民伤财,不办正事。
结果,惠帝就在早朝上将穆礼唐训了一顿,虽说没有降职,面子上终究不好看。
穆礼唐回府后称病不出,本想等这段时间风头过去,再去找张易之算账。
结果没想到那老匹夫写奏折还写上瘾了,奏折一本连着一本往太极殿内递,列举了穆礼唐在职期间的种种事情。
起初,惠帝是不相信的。穆礼唐一直本本分分的做着该做的事情,皇位争夺也没有去插上一脚,有这么一个贤臣放在身边也安心。所以惠帝没有看张易之送上来的奏折,将它们抛在一边就不管了。
没想到太监来送奏折的时候,明显比昨日多了一批。惠帝依旧忍着,把张易之递上来的通通抛在一边,没有理会。
在家休养的穆礼唐听到张易之接二连三的送奏折,结果陛下一本都没看就丢掉,他心里高兴的很,看来他还是受陛下重视的。这些年的经营没有白费。
三日,四日,连续一个礼拜,张易之越挫越勇,坚持弹劾穆礼唐。惠帝终于怒了,召见了张易之后,没等张易之行跪拜礼,便拿出一堆折子劈头盖脸的砸上去。
“朕能把你从地方调到京都,看重的不是你的本事,而是你那容人的气度。你若兢兢业业,应着本分做事也就好了,可偏偏做出挤兑同僚的事,你实在是让朕痛心不已。”
一番话将张易之的罪名定死了,惠帝觉得张易之不能容人,实在不配坐大理寺少卿一职。
张易之不慌不忙,屈膝下跪。“微臣辜负了皇上的重托,有罪,罪不责众,陛下惩罚微臣一人即可。”
啥?这里头弹劾穆礼唐的人还不止张易之一个?惠帝翻阅了下奏折,脸越来越黑,果然如张易之所说,弹劾穆礼唐的不止张易之一个。
越往后看越是心惊,有关穆礼唐贪污受贿的事情数不胜数,随便翻个几本,字字珠玑,用一句话来总结,穆礼唐是个贪官。
看到后来,就是原先不信的看到罗列一大堆的罪状后,惠帝也不得不信。他揉了揉眉心,瞧着还笔直跪在地上的张易之。心中有了计较。
“这件事交给爱卿去办,记得不要牵连无辜。”
张易之心神一凛,圣上这话是说只要穆礼唐一人的命,不要其他人的命了么?
“皇上,微臣愚昧,不知所谓的无辜是?”
惠帝道:“如今诚儿能与云海的雪娴公主结秦晋之好,朕心悦之。朝堂若像一盘散沙一般乱了阵脚,局势动荡不安,岂非让外国使节看了笑话?爱卿熟读圣贤之书,相信比朕更明白国安则民安。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才是朕心所求。”
张易之内心苦笑,朝廷局势瞬息万变,牵一发而动全身。惠帝是在告诉他,现在还不是动穆礼唐的大好时机。虽然心里失望,但能让惠帝相信穆礼唐是个贪官奸臣,那么他这么多天的努力也不算白费了。
张易之突然想起几天前穆静晗对他说过的话,穆礼唐现在还得到惠帝的信任,不是因为惠帝昏庸,看不清底下的人都在干些什么。看惠帝重用林江,蒋琦这些老臣就可以看出,惠帝的野心极大。他想要的是扩张疆土,而不是坐在太极殿上看底下的众位臣子叽叽歪歪,说些跟扩张疆土无关的废话。
张易之后知后觉,面上惭愧。如今一个女娃娃都比他知晓的透彻,他还在纠结于私人情仇,实在不该。
惠帝见张易之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脸色好看了些。“传旨下去,礼部尚书穆礼唐贪污行贿,朕深感痛心,念其多年尽职尽责,将其贬为寒城县令,十日后启程。”
夜已深,称病在家的穆礼唐听完了穆凝雪的哭诉,心想:自己怎么教出了这么一个德行败坏的女儿。
于是大手一挥,对手下道:“来人,将那孽女给我带上来。”
穆静晗处在半睡半醒之际,听到院外嘈杂的声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香叶,外边怎么了?”
“小姐,快别睡了。胡三说,老爷请小姐去书房一趟。”
迷迷糊糊中,她被推了一把,冷风一吹过来,脑子清醒了许多。
书房?大半夜的请她去书房干什么?喝茶?
穆静晗梳妆打扮后,随着下人来到了书房。
穆礼唐喝道:“孽女,跪下!”
跪?穆静晗蹙眉,跪毛线!总要让她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吧?穆静晗余光一瞥,穆凝雪心伤抹泪,心中警铃大作,难不成穆凝雪恶人先告状了?
“爹爹,你先别急着定我的罪,你先告诉我,妹妹这是怎么了?”
穆礼唐气的发抖,指着穆凝雪,道:“她脸上的伤是不是你弄的?”
穆静晗凑近点一看,哟,这雪嫩的小脸上的五指印愈发明显,唇角隐隐可现血迹。穆静晗记得她当时出手的时候快准狠,仅仅留下一个五指印而已。没想到两个时辰过去了,小脸上的印迹没有消失,反而又添了新伤。
穆凝雪为了陷害她,不惜自毁容颜,还真是煞费苦心。“没错,就是我弄的。”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