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接着说:“我也怀疑是掉路上了,当时便折回去,来来回回找了几遍,而且,那天,后岗根本没人过,因为全村人都去了老祠堂!”
孙仪复又直起身子淡然道:“那确实够蹊跷!那么你自柳树村归来之后,身体始出现异状的吗?”
老周公子把屁股往椅子上挪了点,可能是一直欠着身子不舒服,或者见孙仪比较合蔼,方才放松一些。
总之,两人聊会儿之后,他说话底气足了点,也流畅许多:“我的头发是从七年前,刚满二十岁那年开始白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因为,在村里少白头也不是没有,有的才十五六岁,就开始生出百发。”
苏青看一眼孙仪,见他点点道:“确实如此,你接着说。”
老周公子咽下一口吐沫,声音有些干涩:“谁知不到一年时间,头发便全部花白,接着胡须也开始斑白,牙齿也掉了好几颗,看着很显老!”
“其实,我十九岁那年,曾说过一门亲事,但成亲两年多,娘子,黄氏她无所出,因我是三代单传,所以,我娘作主送她回家去。”
苏青眉头一挑问:“那后来呢?你一直没娶亲?”
老周公子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时高堂两老都在,家境也算殷实,所以,很快,又迎进门一房媳妇儿梁氏。”
“谁知,又是两年无所出,梁氏去看过大夫,都说她身子无事,但吃了很多求子药,都于事无补,家母见我年纪渐长,就,就想卖个小儿回来,传宗接代!”他塌下眼皮提高声音。
“可那梁氏性硬,得知此事之后,坚决要求自请下堂!家父本不欲答应,可家母却一口应充!”他声音渐低。
“梁氏走后,家母真的买了个女子回来,谁知整整一年过去后,她还没怀上,而在这时,那黄氏归家后一年,再嫁他人突然诞下一子!”他十分无奈的说。
“当黄氏生子的消息传开后,不过一个月,梁氏也再嫁,三个月后,也传出喜事,她,她娘还特地到我家大闹了一场!”老周公子语气很悲凉的说。
苏青忍不住开口问他:“也就是说,没有子嗣根本就是你自已的问题?”
老周公子听后,艰难的点点头说:“正是,当黄氏,梁氏相继生子后,我母亲才怀疑是我有问题,带我去求医,结果,结果,大夫却说我因年纪太大,无法留后!”
说到这里,他以手覆面,语气悲怆:“家母不信,连找十几家药房,大夫都说我已年近六旬,已不适合育嗣!”
老周公子一时泣不成声,良久才哽咽道:“父母一时受不了打击,不到一年便相继离世。”
孙仪听他讲完,喟叹一声道:“对于你这种情况,我从未耳闻,更加无能为力!你还说要我救救周家,那么,周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周公子闻言有些委顿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抽抽鼻子说:“周庄虽然大部分人都姓周,但并非一个祖宗!”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其实,我们老祖宗才是最先在此定居,繁衍几代之后,村子小有规模时,才又逃难过来一家周姓人家,祖上见此人满腹诗书,且又同姓,便收留他们在村里落户。”
“可是近十几年来,我们老周家的子孙越来越少,如今及冠之人不足二十,幼童更是只有数人!”老周公子满脸担忧的说。
听他这么说,苏青不由暗惊:她本来感觉这村子人口不少,而且十分热情,没注意到孩子较少之事。
现在想起来,这个村子一直比较安静,旁力都去田里时,本应该是小孩子出来玩的时候,可她第一次到周庄时,却没见几个孩子在村头玩耍!
若是在现代,倒是可以理解,但在此界这个凡俗间以多子多福的时代,就有些格格不入了!
孙仪显然没想到老周公子所求的两件事,竟然都是闻所未闻之事,他自然无法开口应下!
见老周公子以炽热的目光看着自已,他踟蹰片刻问道:“你们之前有找风水师之类的道友来破过吧?”
老周公子见他并未立刻应下,眼中的火热一下子冷下来,但依然恭敬的答道:“大伙曾请我多次风水先生,刚开始几个说风水无碍,只是此地过于阳刚,为送子娘娘所不喜!”
然后,他吱吱唔唔的说:“说是要敬献给她老人家九个不满三岁的yòu_nǚ求子保嗣!”
苏青听了不由拍案怒道:“竟然有这等事!简直是伤天害理!”
老周公子怯弱的看她一眼说:“可是族老一直为子嗣不丰所忧心,所以,就打算在村里选女童,可是,后周那一宗却不愿出人!”
苏青冷哼一声:“倒底还有些明白人!”
老周公子忙点头应和:“后周家出了个读书的种子,在洛城坐馆,就是他一力反对,后来,敬献的女童全由我们一族出,但我们老周家本来孩子就少,这样一来,几乎所有生女儿的人家,都要献出孩子!
孙仪冷笑一声问道:“敬献过后,是不是问题更严重了?!”
老周公子瑟缩下,低下头回道:“仙师明查秋毫,却是如此!最不可思义的是,本来跟我们差不多子孙凋零的后周家,后代竟然慢慢多起来!”
孙仪盯着他问:“你们是不是认为是他们捣鬼?”
老周公子察一把冷汗诺诺道:“确实如仙师所言,可是那位风水师却说,我们后周一族,做过有违天道之事,所以,才引来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