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伊人瞬间觉得一种无力感深深地自心底涌起,她假笑着开口说道,“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不会。 ”秦彧想也没有想便回答,还没等楚伊人接话,便继续说道,“我不能冒任何可能会失去你的危险。”
本来因为他的回答而想要发飙的楚伊人,在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上不自觉地就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却还是嘴硬地说道,“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不会生气吗?”
“我看看。”秦彧一边回答,一边抬起她的下巴,视线灼然,“你现在眼睛笑得很欢,一点都不像在生气。”
“哼。”楚伊人笑着哼了一声,“算了,不跟你计较。”
“谢谢娘子。”秦彧笑着应道。
楚伊人看着他的笑脸,一颗心不争气地砰砰直跳,为了掩饰这种“不争气”,她微微撇了撇嘴,“不要谢得这么快。你快告诉我,北安城顾家的灭门惨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如此良辰,谈这些岂不是太浪费了?”秦彧说着,缓缓地凑近她。
“打住!”楚伊人反应极快地捂住他的嘴,“先说正经事。”
秦彧一把扯掉她的手,唇贴着唇说道,“我觉得这比你问的事要正经得多。”
说着,还没等楚伊人反应过来,便直接亲了下去。
许久以后,当他微喘着放开楚伊人的时候,楚伊人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可恶,他这是故意的吧?
楚伊人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拼尽力气开口,“对,对方,到,到底是,是什么人?”
秦彧没想到她都没力气了,竟然还这样挣扎着询问,想来执念是相当的大啊。
“就这么想知道?”他一边抚着她的后背,一边轻声问道。
楚伊人没有回答,而是深深地喘着气,待呼吸稍微变得平稳一些之后,才坐直了身子,双眸紧紧地看着他,“是,我很想知道!这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
秦彧深深地看着她,原本打算瞒着她,待一切都搞定之后再跟她说的,却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敏锐地察觉到了。
“刘靖,外号‘夺命螳螂’,擅长用双刀,手下有一个西域人,惯常用毒。”秦彧淡淡地说道。
“刘靖?”楚伊人呐呐地重复着,脑海中不知道为何突然浮起一个荒唐的念头,“他跟刘刈是什么关系?”
秦彧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淡然地回答道,“他们是兄弟。他是‘鬼杀’的三当家。”
闻言,楚伊人的眉紧紧地皱起来,竟然又跟“鬼杀”扯上关系!他们不是忙着内斗吗?为什么还有闲功夫又跑来管他们这档子的事?
“刘靖是‘鬼杀’大当家的养子,一直觊觎着一把手的位置。他假借刘刈失踪之事,挑拨内部的矛盾,想借机扳倒他们老大,只不过姜到底是老得辣。更何况在他们这种舔着刀尖过生活的人,最看重情义,背弃大当家的人毕竟是少数。刘靖准备不足,贸然行动,失败算不上,只能说特别艰难。”秦彧抱着她,淡淡地分析。
“可是,这跟他为什么接下这件活有什么关系吗?”
“可能是为了丰厚的报酬。”有钱能使鬼推磨,“鬼杀”的杀手就是为了钱财才会让双手染满鲜血。
“也有可能是为了攀上关系。”楚伊人蓦地开口说道。
“攀上关系?”秦彧挑眉,心中明白她肯定是有事瞒着自己。
“嗯,就是那个镇疆大将军司徒楠。”楚伊人一脸凝重,冷静地分析道,“舜英曾经说过,她在京城有熟人,而且听她的语气,那个熟人的势力还是非常大的。夫君你上次说,向‘鬼杀’以恩买我的命的人便是那司徒楠,因此我大胆推断了一下,舜英背后的人便是司徒楠!‘鬼杀’这条线,绝对是舜英通过司徒楠搭上的。”
秦彧静静地听着,并没有说话,突然却开口问道,“她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楚伊人抿了抿唇,决定将自己上次被掳到归荑园的事和盘托出。
“为什么要假装失忆?”秦彧用力握着她的手,咬着牙问道。
一想到当时的情景,他就心痛得差点昏厥过去。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能够那么淡定,竟然没急着去寻找她,幸好老天垂怜,没有让他们擦肩而过。
“因为不敢。”楚伊人幽幽地回道,“那时候刚进门,摸不清楚状况,人鬼难分。我完全没有证据去指证她,只凭我的一面之词,谁会相信我?那时候的我无依无靠,不假装失忆的话,恐怕让人更加快狠准地下手。所以我只能假装失忆,消除她的疑虑,再慢慢夺权,小心翼翼地查找证据。”
回想起当时的境况,楚伊人不由得一阵心酸,那时候她甚至连绿兰也信不过,一个人就那么孤单地在那里想着要怎么躲避、反击。
她当时的境况,他一直看在眼里,当然是一清二楚的,只是由她亲口说出来的感觉竟然如此不同。
“对不起。”秦彧忍不住轻声道歉。
“没关系,都过去了。”楚伊人笑了笑,“不过我一直在疑惑,你到底是为什么会突然对我改变了态度?还让我成为当家主母,那时候我真的觉得睡个觉的时间,整个世界好像变了天一样。是不是将我关得太久,心里愧疚了?”
“我想,真正对你变了态度的,是你被毁容的时候吧。”那时候的她虽然被毁容了,却没有呼天抢地,反而十分淡然。
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