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你怎么知道的?”招娣跟上去问道,知了瘦弱的身子下了木桥才回头笑着说:“我以前在这里生活过。”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连水都不能喝?”招娣问道,她早就感觉知了好像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原来是在这里生活过,那么,这么说就好办了,熟人好办事,找到宋贤是第一步,也就容易多了。
“是蛊苗村。”知了简单的几个字,让招娣一下子像是被人塞进了冰箱,华夏国境内怎么会有蛊苗村?传言苗疆边塞地区才会有,傣族也山高皇帝远,而这里,不过是个离h市中心不到三百公里的地方,怎么会有这样的村子?
政府不会过问吗?就不怕引起国家的注意吗?毕竟当今社会对人口统计的系统要比解放时精密的多,别说买车票得用身份证,重婚的可能也不会存在,这些人都是靠什么生存的?
招娣不再说话,一路跟着知了走,一路觉得疑惑,住户的房子都是一字排开的,左右两侧,算是门对门,中间一条乡村走道儿,偶有农家小院用竹条攀上,种一些小青菜,没有家畜,连鸡鸭鹅这样的家禽一路上都没见到。
尽显荒凉,住房倒是不少,走到了天黑,才发现有一家油灯微凉的土墙木格窗子里面有偶一位看似妇人的身影投在窗子上,看上去像是坏了身孕,挪步时,都扶着后腰,身材瘦弱,跟那隆起的肚腩几乎不成正比。
招娣一边看一边跟着治疗走,一不小心撞上了知了,驻步一看,知了对着那窗户上映出的人影在抹眼泪。
“你认识她?要不,我们进去问个好?”招娣说着,他却摇摇头说:“去找李阿婆。”
他说完,带着招娣继续走,招娣不甘心的回头看了一眼那窗子,这一眼不要紧,那窗子上的人影一下子跌倒了,瞬间传来一声声哀嚎。
“知了,那妇人看样子是要生了。”招娣激动的蹦跶,这可如何是好啊,农村审核过孩子确实在家里就能解决,不像城里的人得去医院,可是,那窗子里面明显只有那妇人一个人,哀嚎连连,都不见有她男人来照顾。
就在这时,招娣觉得手一紧,低头一看,知了将她拽进了路边的干草堆后头,蹲了下来,紧接着一位穿着外族服饰的老太太,口中的牙齿都掉光了,手里拿着个挂着乱七八糟碎布条儿的拐杖,有点像电视里那些偏远民族的什么长老拿的权杖。
招娣一下子就懵了,这里的人怎么不是汉人?招娣一下子就想起了那秃子,他说他是傣族的,那么,古墓女尸失踪便是与他有关系,宋贤一路寻找找到了这里,也就是说,这里很有可能是一个隐匿在汉族土地上苟且活着的傣家人。
“这里是傣家人?”招娣小心翼翼的问道。
“傣家只是姓氏,并不是华夏国的傣族,你别诬陷傣族了,傣家人是苗疆蛊族的分支,苗疆蛊术也分正邪,傣家是从苗疆分支出来的邪族,华夏国的玄学之术还分正道和邪修呢,招娣,你不是要来找人的吗?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
知了头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招娣点点头,可是,她看着那巫婆带着几个随从匆匆的向着那临盆的妇女家小院走去,招娣总觉得有点什么隐藏在暗处的不安。
随后,招娣看着那巫婆双手捧着一个椭圆形状的东西,血红血红的,还有鲜血从她手指缝隙中滴落,那椭圆形状的东西越看越想被密封包裹住的一个婴儿,但是,又很像一个硕大的蚕蛹。
身后的几个随从一人拎一条胳膊,一条腿,抬着一个死人,那人乱发垂在地上,面色铁青,骨瘦如柴,肋骨根根凸显,肚子上,却有个硕大的窟窿,肠子都流出来了,顺着地面拖着,那尸体已经瘦如干尸,根本看不出性别,但是,招娣还是知道,就是方才那临盆的妇女。
看到这一幕,她不由得捂着嘴回头就吐,吐得全身痉挛,又不敢大声,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幸好胃里本来就是空的,要不然,非得把吃的全部都吐出来不可。
等那一波人渐行渐远,招娣这才起身,回头一看,却发现知了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成一团,靠在干草堆上全身颤抖,他在哭,哭声深深的压抑在喉咙间,这让招娣抬手想安慰他,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老哭呢?”招娣只能小声问他,许久之后,他才深深抽泣了几下,摸摸眼泪说道:“走吧,现在李婆婆应该还没睡。”
看着他瘦弱的背影在越来越暗的荒凉小村路上摇摆,招娣总觉得他似乎随时都会被一阵风吹倒一样,他到底承受了什么刺激?难道也是被方才那一幕给恶心到了?还是给吓到了?
突然举得,他毕竟是个孩子,也许因为发育不良童年记忆不怎么愉快,所以,他看上去还是很坚强的。
知了带着她全走的都是小径,还蹚过一片齐腰枯草的地段,绕到了一栋简谱房舍的屋后,这房子的屋后面是一片菜园子,房舍的后墙开了一道后门,看样子是主人为了整理这菜园子方便,特地开的一扇小门。
知了回身说:“招娣,你待会儿有什么问题尽量客气的问李婆婆,她若是问你什么,你也要如实回答,其实,她是这个外来村民里唯一的汉人,她是个好婆婆。”
知了说完,蹲在小门边,轻轻的敲门,很轻很轻,轻的像是风吹过枯树枝发出的声音,招娣终归是